云邛仍然是换了一件宽松毛衣。
黑色毛衣内搭一件白色打底。
以这种清纯穿着打入歌楼的人简直是头一遭。
云邛刚进去时,守在门边揽客的妈妈都一个愣住了。
“这位小哥晚上好呀,第一次来吧。”声音妩媚悠长。
歌尽欢和南乡在同一条街道,云邛今天跟着秋晟去时就打量过这里。
位置不算小,里面乌烟瘴气的乱作一团,要在这里藏一个小牢房最不易被人发现。
楼里的风格和楼外相称,朱红色的地毯铺开一条长长的路,通往木质楼梯底部。共有三层楼,楼顶走廊的两边一同挂着四盏相连的红灯笼。
红毯中间一块凸起的四方木,上面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弹琴。周围整齐的排序着好几张木圆桌,上面坐满了男男女女。
云邛找了一桌角落里没人愿意坐的位置,他一边观察着这栋楼,一边注意门口是否有秋靳的身影。
这栋楼是否藏着博士?秋靳又是否就是春?
云邛今夜一边是来探探地形,一边是来碰碰运气。这一切问题最好可以在今夜理清。
他的座位太靠近墙边,虽然是角落,但这里人流量却不少。
靠近墙边的有一排排画布,左边的是男妓,右边是女妓。
来这里的人通过画布挑选今夜的对象,随后负责的老鸨子会给客人房牌。
这里侧对面还有一道出口,届时客人把房牌带去那里结账即可走人。
红木桌上有备好的茶水,云邛抿了一口,苦涩回甘。
大门口着装整齐的进来一批又一批,后出口都有一边整理衣物,春风满面付过钱走人的。
台上的女子弹的曲子换了一曲又一曲。
大门口又是一群成群结队的男人,你推我搡,勾肩搭背。
云邛认出了吃霸王餐的那几个小子,另外一起的还有两位,一个没什么特征,一个穿着碎花风衣,戴着一副和那天晚上春的同款风流墨镜。
是他没错了。
没想到世界那么小,云邛心里暗喜,默默观察着他们。
万想不到他们朝着左侧走去了。
几个人一路走着对着画布上的男妓指指点点。嘴里一张一合的说些什么,想是在讨论哪一位男子更加貌美。
走走停停后,最终挑起停得最久的房牌。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往二楼走去。
二三楼都是要房牌才能上的,闲杂人只能在下面看看弹曲儿。
云邛见他们上了楼,也随意挑了一张房牌跟上去。
红毯木梯中断有两个岔路口,云邛抓着房牌让管事的男妈妈对过眼后才可进。
眼前是一条酱紫色长廊,左侧是雕花围栏,右侧是一间间紧闭的门屋。
前面的人越来越兴奋,但却在同伴们聊得正热的时候,秋靳微偏过脑袋,朝后看了一眼。
云邛似乎能从他的墨镜里看出敌意,好在在基地时学过伪装。
他五指捏着房牌,一边走一边往门上的牌号看,故作出一副寻找房间的姿态。
要命的是,前面的人走到头了,秋靳却叫住众人,几个人就在门口站着,也不进去。
云邛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进了07号间。
推开门,云水色纱帘半开半掩地贴着拱门框。里屋有一落地小茶桌,地上铺满了软绵绵的方形布墩子。
一概用了深深浅浅的红。
唯有一块最大的粉墩子上面坐了个衣着单薄的男人。
云邛长这么大头一次接触这种,只关上门站在拱门框外不知所措。
他看了一眼男子,用最快的速度转过身背对着他,故作镇定听着屋外的动静。
屋外刚没了动静,云邛的耳朵不经意触动了一下,身后细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那男子伸手要搭上他的肩,他才猛的转身抓住他的手腕。
把人拽的嗷嗷直叫,声音软软地做出一副哀求的样貌。
云邛松开手推门而出,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