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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风雨扰溪境,医心筑坚墙

伏龙传

青溪镇的春日常伴着濛濛细雨,甘蔗林刚抽出新绿,沾着雨珠的蔗叶在风里轻轻晃,空气里满是嫩甜的气息。陆依依背着药箱从医馆出来时,刘蔗安正蹲在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攥着片刚捡的蔗叶,仰头朝她笑:“娘,今天能早点回来吗?我跟爹学了折小船,想和你去溪边放。”

陆依依蹲下身,替女儿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孩子温热的脸颊:“今天要去邻村看张奶奶,她的腿疾该复诊了,可能要晚些。你先跟爹玩,娘带了你爱吃的糖糕,在你小荷包里。”

刘蔗安用力点头,把蔗叶往兜里一塞,蹦蹦跳跳地朝不远处的学堂跑——刘宇莕此刻该在学堂教孩子们认字,她要去给爹送刚摘的野菊花。陆依依看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往村外走,雨鞋踩在湿润的泥土上,没发出半点声响。

邻村离青溪镇不过两里路,可刚走到半路,天突然变了脸。雨丝骤然变密,风也刮得急了,路边的树枝被吹得东倒西歪,豆大的雨点砸在伞面上,发出“噼啪”的声响。陆依依加快脚步,刚拐过一道弯,就看见前面的土坡塌了一小块,泥土混着碎石堵了路,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妇人正站在坡下急得转圈。

“大娘,您这是要去哪?”陆依依撑着伞走过去,见老妇人裤脚沾了泥,脸色也有些发白,连忙扶了她一把。老妇人叹了口气,指着坡后的村子:“我去镇上给我孙子抓药,他昨天开始发烧,一直退不下去,可这路堵了,我可咋整啊?”

陆依依心里一紧,摸出药箱里的体温计:“大娘,您先别慌,我是青溪镇的大夫,要不您带我去看看孩子?说不定我能治。”老妇人眼睛一亮,连忙拉着陆依依往坡后的村子走,嘴里不停念叨:“真是遇上好人了!我家孙子要是能好,我给您磕响头!”

老妇人家在村子最里头,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院子里堆着些干枯的柴火。刚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一个年轻媳妇正抱着孩子急得掉眼泪,见老妇人带了人来,连忙站起身:“娘,这是?”

“这是镇上的陆神医,来给娃看病的!”老妇人话音刚落,陆依依已经走过去,接过孩子放在炕上。孩子约莫三岁大,小脸烧得通红,呼吸也有些急促,陆依依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用体温计测了体温——39.5度,确实烧得厉害。

“孩子除了发烧,还有别的症状吗?比如咳嗽、拉肚子?”陆依依一边问,一边打开药箱,取出听诊器。年轻媳妇擦了擦眼泪:“昨天下午开始烧的,晚上咳了几次,也没拉肚子,就是一直哭,喂了退烧药也不管用。”

陆依依听完,又给孩子看了舌苔,摸了摸脉象,心里有了数:“是风寒入里引发的肺热,不算严重,我给孩子开副药,再扎两针退烧,明天应该就能好转。”她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在孩子的合谷、曲池两个穴位轻轻刺入,又写下药方,叮嘱年轻媳妇:“这药煎的时候放两颗冰糖,孩子容易喝,每隔四个时辰喂一次,要是明天还烧,就去青溪镇找我,我叫陆依依。”

年轻媳妇接过药方,连忙道谢,又要去拿鸡蛋,陆依依连忙拦住:“不用这么客气,治病救人是我该做的。您赶紧去抓药,别耽误了孩子。”说完,她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才撑着伞离开。

等陆依依赶到张奶奶家时,雨已经小了些。张奶奶正坐在屋檐下等她,见她来了,连忙拄着拐杖站起来:“陆大夫,这么大的雨,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陆依依笑着扶她进屋:“您的腿疾不能耽误,我肯定得来。”

张奶奶的腿是早年干活落下的病根,每到阴雨天就疼得厉害,之前陆依依给她扎过几次针,好了不少。这次复诊,陆依依又给她扎了针,还换了新的药膏,叮嘱她:“最近雨多,您别出门,药膏每天敷一次,要是疼得厉害,就用热毛巾敷敷,过几天我再来看您。”

从张奶奶家出来时,天已经擦黑了。雨停了,天边挂着一抹淡淡的晚霞,空气里满是泥土的清香。陆依依背着药箱往回走,刚走到青溪镇口,就看见刘宇莕带着刘蔗安在等她,刘蔗安手里还拿着一只纸船,见她来了,连忙跑过来:“娘!你终于回来了!船还没放呢!”

刘宇莕接过她手里的药箱,替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累坏了吧?我炖了鸡汤,回去就能喝。”陆依依笑着点头,牵着女儿的手,一家三口往医馆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路上,满是温馨的模样。

可谁也没料到,这场雨过后没几天,青溪镇就出了怪事。先是镇上的王大爷家的鸡突然死了几只,接着李婶家的猪也病倒了,不吃不喝,没两天就没了气。一开始,百姓们以为是染上了瘟疫,都慌了神,纷纷来医馆找陆依依,问她该怎么办。

陆依依也犯了愁,她跟着刘宇莕去了王大爷家,查看了死鸡的情况,又去李婶家看了猪的尸体,发现这些家禽家畜的症状都一样——眼睛发红,口鼻流血,像是中了毒。“不像是普通的瘟疫,倒像是误食了有毒的东西。”陆依依皱着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最近镇上有没有人来过外人?或者有没有人见过奇怪的东西?”

王大爷想了想,摇了摇头:“没见过外人啊,就是前几天雨停后,后山那边好像有人去过,我早上起来去砍柴,看见过几个脚印,不像是咱们镇上人的。”刘宇莕立刻说道:“我明天去后山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第二天一早,刘宇莕就带着几个年轻的百姓去了后山。陆依依则留在医馆,一边为百姓们解答疑问,一边留意镇上的情况。可到了中午,刘宇莕还没回来,陆依依心里开始着急,刚想去找他,就看见一个百姓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陆大夫!不好了!宁安王在山上晕倒了!”

陆依依心里一紧,抓起药箱就往后山跑,心里像被揪着一样疼。她一路跑,终于在半山腰的一片竹林里看到了刘宇莕,他躺在地上,脸色苍白,身边还散落着一些草药。“宇莕!”陆依依扑过去,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脉搏,又探了探他的鼻息——脉搏微弱,气息也有些急促,但还好,还有气。

“快!帮我把他抬回去!”陆依依一边喊,一边从药箱里拿出急救的草药,塞进刘宇莕的嘴里。几个百姓连忙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刘宇莕抬起来,往镇上走。陆依依跟在旁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不停祈祷:“宇莕,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

回到医馆,陆依依立刻把刘宇莕安置在里屋的炕上,为他把脉、施针。刘蔗安站在门口,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小声问:“娘,爹会不会有事啊?”陆依依摸了摸女儿的头,强忍着眼泪:“不会的,你爹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

可施完针后,刘宇莕还是没醒过来。陆依依坐在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越来越慌。她想起刘宇莕去后山前说的话,又想起那些家禽家畜的症状,突然意识到——刘宇莕可能是中了和那些家禽家畜一样的毒!

“一定是后山有问题!”陆依依咬着牙,心里有了主意。她叫来黎轩元,让他帮忙照看刘宇莕和刘蔗安,自己则背着药箱,再次去了后山。这次,她格外小心,沿着刘宇莕他们走过的路,仔细查看每一处地方。

走到刘宇莕晕倒的竹林里,陆依依蹲下身,查看了地上的草药,发现这些草药都是普通的草药,没有毒。可当她往竹林深处走了几步,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腐烂的树叶混合着某种化学物质的气味。她顺着味道走过去,发现前面的一片空地上,有几个奇怪的罐子,里面装着黑色的液体,旁边还有一些散落的纸,上面写着一些她不认识的符号。

“就是这个!”陆依依心里一沉,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罐子,用树枝蘸了一点黑色的液体,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她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装了一点黑色的液体,又把那些纸收起来,打算回去研究一下。

可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陆依依心里一惊,连忙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屏住呼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工具,像是要过来处理那些罐子。

“快点,别留下痕迹,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都得完蛋!”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慌张。另一个人说道:“怕什么?这破地方谁会来?再说了,就算有人发现了,也不知道是咱们干的。等把这里的东西处理完,咱们就去下一个地方。”

陆依依躲在树后,心里又惊又怒——这些人竟然是故意在这里放有毒的东西,想要毒害镇上的家禽家畜,说不定还有别的目的!她不敢贸然出去,只能等这些人离开后,才悄悄从树后走出来,拿着采集到的样本,赶紧往镇上走。

回到医馆,陆依依立刻把自己关在药房里,研究那些黑色的液体和纸上的符号。她把黑色的液体倒在一个小碗里,加入各种草药,观察反应,又仔细辨认那些符号,发现有些符号和她之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记载很像——那是一种失传已久的毒药,叫做“腐心散”,这种毒药不仅对动物有毒,对人也有危害,而且传播速度很快,要是扩散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必须尽快找到解药,还要阻止那些人!”陆依依心里着急,可一想到还在昏迷的刘宇莕,又忍不住心疼。她走出药房,去了里屋,看着刘宇莕的脸,心里暗暗发誓:“宇莕,我一定会治好你,也会保护好青溪镇的百姓,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接下来的几天,陆依依一边研究解药,一边照看刘宇莕。黎欣汐和黎轩元也帮着忙,黎欣汐负责熬药、照顾刘蔗安,黎轩元则带着百姓们在镇上巡逻,防止外人进入。刘蔗安也很懂事,每天都守在父亲的床边,用小手握着父亲的手,小声说:“爹,你快点醒过来,我还想和你去放小船呢。”

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陆依依研制出了解药。她立刻给刘宇莕喂了下去,又为他施了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刘宇莕的手指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宇莕!你醒了!”陆依依激动地扑过去,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刘宇莕看着她,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让你担心了。镇上的情况怎么样了?”陆依依把镇上的情况和后山的发现告诉了他,刘宇莕皱着眉:“那些人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还会再来。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把他们抓起来,不然百姓们会有危险。”

陆依依点了点头,又把解药的配方写了下来,交给黎轩元:“你去把这个配方交给镇上的药铺,让他们赶紧熬制解药,分发给百姓们,尤其是家里养了家禽家畜的,一定要让他们给家禽家畜喂下去,防止中毒。”黎轩元接过配方,立刻去了药铺。

第二天一早,刘宇莕的身体好了些,他强撑着起来,和陆依依一起召集了镇上的百姓,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大家。“那些人很可能还会再来,我们得做好准备,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刘宇莕看着百姓们,语气坚定,“我会带着年轻的百姓们在镇上和后山巡逻,陆大夫会留在医馆,为大家提供解药和治疗。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打败那些坏人!”

百姓们纷纷点头,都表示愿意配合。阿福第一个站出来:“宁安王,我跟你去巡逻!我力气大,要是遇到坏人,我第一个上!”其他年轻的百姓也纷纷响应,一时间,医馆里满是斗志。

接下来的几天,青溪镇的百姓们都行动了起来。刘宇莕带着巡逻队,每天在镇上和后山巡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陆依依则在医馆里熬制解药,为百姓们提供治疗,偶尔也会去巡逻队看看,为他们送去草药和水;刘蔗安则跟着黎欣汐,在医馆里帮忙,给病人递水、拿药,像个小大人一样。

这天傍晚,巡逻队在在后山发现了那几个黑衣人,他们正鬼鬼祟祟地往镇上走,手里还拿着几个罐子,像是要去镇上投毒。“就是他们!”阿福大喊一声,和几个百姓冲了上去。黑衣人没想到会遇到巡逻队,慌了神,转身就想跑,可刘宇莕早已带着人把他们围了起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在镇上投毒?”刘宇莕冷冷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怒火。一个黑衣人还想反抗,被阿福一拳打倒在地。其他几个黑衣人见跑不掉,只好老实交代:“我们是受人指使的,有人给了我们钱,让我们在镇上投毒,说是要让这里的百姓都染上病,好趁机占领青溪镇。”

“是谁指使你们的?”刘宇莕追问。黑衣人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那人每次都是蒙面见我们,给了我们钱和毒药,就走了。”刘宇莕皱了皱眉,知道从他们嘴里也问不出更多的信息,只好让人把他们绑起来,带回镇上,交给黎轩元看管,等以后再慢慢审问。

解决了黑衣人,青溪镇的百姓们都松了口气。陆依依为巡逻队的人检查了身体,发现他们都没有中毒,才放下心来。晚上,医馆里摆了庆功宴,百姓们都来了,院子里满是欢声笑语。刘蔗安坐在刘宇莕的怀里,拿着小风车,笑得格外开心。

可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新的麻烦又出现了。几天后,邻村突然有人来报信,说村里很多人都病倒了,症状和之前的家禽家畜一样,像是中了毒。陆依依和刘宇莕心里一紧,立刻带着药箱和解药,赶去了邻村。

邻村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很多百姓都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困难,有的甚至已经昏迷了。陆依依立刻组织百姓们,为病人喂解药、施针,刘宇莕则去村里查看情况,发现村里的水井里竟然也有那种黑色的液体——那些黑衣人竟然在邻村的水井里投了毒!

“这些人太可恶了!”刘宇莕气得握紧了拳头,“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幕后黑手,不然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陆依依点了点头,一边为病人治疗,一边说:“我已经把解药的配方告诉了邻村的大夫,让他们继续为百姓们治疗。我们得赶紧回镇上,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回到镇上,陆依依和刘宇莕召集了黎轩元、阿福等人,一起商量对策。“幕后黑手肯定还在附近,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黎轩元皱着眉,“不如我们派人去周边的村子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顺便把解药的配方告诉他们,让他们做好防范。”

刘宇莕点头同意:“我明天就带人去周边的村子,你留在镇上,看好那些黑衣人,别让他们跑了。依依,你留在医馆,要是有百姓来治病,一定要好好照顾。”陆依依点了点头,心里虽然担心刘宇莕,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只能叮嘱他:“你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有事随时传信回来。”

第二天一早,刘宇莕就带着几个百姓出发了。陆依依站在医馆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心里满是牵挂。刘蔗安拉了拉她的手:“娘,爹会没事的,对不对?”陆依依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说:“对,你爹一定会没事的,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陆依依一边在医馆为百姓们治疗,一边等待刘宇莕的消息。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刘宇莕还是没回来,也没有传信回来。陆依依心里越来越着急,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总是担心刘宇莕会出事。

黎欣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劝道:“依依,你别太担心了,宇莕那么能干,肯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耽误了时间。你要是垮了,孩子怎么办?医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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