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谣看着蛇男的尾巴尖彻底消失在洞口,才小心翼翼地开始行动。
他一根一根地取下沾在自己身上的干草,漆黑的瞳孔里泛起水雾,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干瘦的草像极了烤羊排最后撒上的迷迭香,是高明的厨师让食物变得美味的小手段。
那个怪物回来一定会吃掉我的,呜呜,好可怕……
顾谣俯下身子,手脚并用,慢慢地向洞口移动,可刚刚爬上几步又自己顺着缓坡滑了下来。
为了防止其他猛兽的袭击,蛇类的巢穴的洞口微微向上,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坡度,再加上表面附满了薄冰,比滑梯还要难走。
“系统先生,我,我爬不出去……”顾谣白嫩的手臂在滑动的过程中擦出一道鲜艳的红痕,疼得他眼眶发红,像是被欺负狠了。
系统赶紧心疼安慰:“谣谣不怕哈,乖……你慢慢移动到边上去,可以扶着洞壁借力……慢一点,小心一点……”
顾谣忍着手臂上火辣辣的疼,滚到洞壁旁边,还没来得及歇口气,蓦然感觉到身下传来湿润粘腻的触感,一股腥臭味直冲鼻腔。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探,黏糊糊的液体几乎沾满了自己半个身子,像是被食肉动物一丝不苟地舔遍了全身。
好脏……顾谣以前在中心城被顾翚宠上了天,也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了洁癖,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让本来就伤心的小美人更加难受。
蛇男回来时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小雌性正在自己分泌的体液中洗澡,当即兴奋地摆动尾巴,喉咙里发出求偶般的呜鸣。
“不,不要吃我,求求你……”
蛇男歪着头看他,似乎很是不解。为什么会吃掉小雌性呢?就算被饿死也不能吃掉小雌性……宝贵的小雌性就应该被好好的圈养起来!然后一起生好多好多的幼崽!
“不吃小雌性,吃傻鸟……”蛇男重新用尾巴将小雌性卷到自己面前,又用头顾谣蹭蹭脸颊,掏出了自己带回来的猎物——一只血迹斑斑的无头鸟
真正凶猛的蛇类捕猎时,很少运用身体的毒素,既是因为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用毒就可以把对手绞死,也因为蛇类对美有一种特殊的追求,夺取生命时力争优雅。
因此鸟的尸体很完整——除了被特意掰掉的头颅。这是蛇男体贴地考虑到头颅不好消化,对小雌性的肠胃不好。
但令蛇意外的是,他的小雌性似乎不太喜欢自己带回来的事物。不但没有亲吻他表达喜爱,反而剧烈地咳嗽起来,甚至又滴落了能灼伤他心口的泪水。
顾谣从看见鸟的那一刻起就在干呕,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生理性地逼出了眼泪。无论是鸟颈部粘稠的血液,还是身上腥臭的粘液都让他作呕。
蛇男慌乱地仍开鸟尸,用尾巴尖温柔地抚摸小雌性的下颌:“小雌性不哭,不哭,不吃傻鸟了,不吃了……”
不知是对尸体的恐惧超越了对怪物的恐惧,还是紧密的束缚和温柔的抚摸给了他安全感,顾谣竟然紧紧抱住了蛇男,毛茸茸的头在其颈部蹭来蹭去,希望得到更多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