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毓有些微叹,有些事情也是一辈子都瞒不下去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瞒的。
“现在她觉得生活很幸福,过得也很好,不要再打扰她了,她不想见你们。”宇文毓大概还是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他似乎从花满楼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花满楼的神情完全变得苦涩而又寂寥起来,“她真的不想见我?”
宇文毓有些叹息,“要见你们早就见了。”
“我可以远远的看一看她还有孩子吗?”花满楼便是又追问。
最后宇文毓同意了,但是约法三章,花满楼不能说自己的身份,远远的孩子们可以,而她现在不在这里,至于说远远的看一看她,到时候再说。
宇文毓都不知道自己傻什么,给情敌创造条件。
其实他也知道这几年来她就没有忘记过他们。
尤其是花满楼,因为她还会去找一些能够治疗花满楼眼睛的办法。
只不过很隐秘,可是这又怎么能够瞒过他和宫九?
宇文毓觉得自己太大度了,可他真真正正的品尝过孤寂着等待一辈子的滋味,就为了换回来和她相处一世的机会。
难受,可千百次我亦俱往矣。
期期念念,念随期期。
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真的很短,他只是不想她有什么遗憾。
宇文毓大概能够猜到她不是什么简单的身份,但不愿意细猜,她与别人的时间,那也是别人的,在这里,在他面前的,宇文毓就觉得只有那么一世。
他自然是心念着她的。
花满楼总还是有些心头鼓噪的,甚至眼中含了热泪,找了几年,发现竟然和她还能够有骨血相连的牵绊,人生便还是有期盼的。
他几乎是颤抖着手,乱了呼吸,等远远的留意着她们的时候,脚步也和灌了铅一样。
他看不见,只能听听她们的声音,若是能够轻轻的揉一揉她们的头发,和她们说一说话,听她们也说说自己的幼时,那该有多好?
可即使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弥补自己所缺失的时间,被她们称作是父亲的不是他。
可只要她们和她平安喜乐,那便好了。
“朱栽禟,多嘴啊你!”朱载夕小声抱怨着。
朱载禟还有点闷声,“本来就是,我们都没有穗子,爹也没有,就是小九爹爹有,我也想要穗子,他怎么就有了……”
“因为娘比较忙,你怎么不自己编一个给娘?”朱载忆便是慢慢的说道。
“我才不上当,我自己编的那也不是娘做的。”朱载禟嘀嘀咕咕的。
花满楼光是听着就已经有了笑意,似乎能够从他们的语气里捕捉到属于她的味道。
宇文毓站在他的不远处,佯装随意的说,“小禟的眉眼长得很像她,每次一哭,我也就心软。”
“是啊,她一流眼泪,我们都会心软。”花满楼也在追忆着,想起了刚开始那个时候她也是有些胆小的,动不动就哭,眼泪就止不住,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后也哭,看到陆小凤也哭。
遇到西门吹雪她也哭,走的那日她也哭。
可有很多时候她也不哭的,花满楼知道她也是一个坚韧的姑娘。
也很勇敢,又很聪慧,笨的应该是他和陆小凤才对,怎么会这么笨,忍心让她哭着走,还弄丢了她?
“小忆的眉眼长得很像你,性情比较文雅稳重,直觉敏锐。”宇文毓又是说了一句。
花满楼听着他说着,似乎他们的模样便已经浮现在眼前了。
“她生她们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花满楼忧心忡忡的。
“怎么会不疼?头胎的时候生了一天一夜,她们又是双胎,生之前她便是总是落泪的……后来她也养了好久的身体,后面怀小禟是意外。”宇文毓想到那个时候的凶险,一下子后背都感觉有些出汗了。
前世的时候也是一样的,甚至更加凶险,而且前世还需要拟信息素,宇文护和杨坚他们整日整日的陪着她,就算是生了孩子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离不得拟信息素。
花满楼便是抿紧了唇,心头也时时的牵挂着。
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甚至于她受的痛流的眼泪都是他们所赋予的。
他要拿什么来还?
花满楼根本想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若是说他自己,未免也太过于托大了些。
而在云月儿感觉到强烈的心悸的时候,另一边,陆小凤又是做到了那个梦。
之前她有一回开着玩笑说,‘陆小凤,我不要你了’,明明是笑着的语气又渐渐的转变成为最后那一天她走的时候的泪眼朦胧。
心头一下子传来了绵绵密密的刺痛,疼得他连眼眶都酸红着,汹涌的冲到了喉头。
然后便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醒了过来,似乎自己不喘气,就会被这样的刺痛完全淹没。
他是追踪着那个被她称作是小九的人来到这里,只要找到那个小九,是不是就能够找到她了?
陆小凤的眼珠子有些定定的,痴痴的,似乎不会转动了一番,整个人憔悴得似乎只剩下一身的皮囊,而没有什么精气神。
他慢慢的支起身,拖着脚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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