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福还以为自己真的死了,一下子就攥住了云月儿给他掖被子的手,手劲还很大,云月儿挣扎都挣扎不开。
一下子就伸手拧住了他的耳朵,用力的拧着,“醒了没有?醒了没有?还不快点松手?”
秦福一下子就被疼醒了,手上的动作不但没松反而越发的用力,干脆就直接结巴了起来,“凭什么我先松?你你你先松!”
云月儿直接就被气笑了,她的目光下落到他攥着她手的动作上,“那是我先拧你的吗?是你先扯我的手的!”
说着她便是重重一下的,头朝着他的头一下子撞过去。
秦福便是一下子就吃痛起来,松开了手,抱着额头疼得泪眼汪汪的,不满的看着她,“你铁头啊你!”
云月儿哼声,兀自整理着袖子,“我的头疼着呢,我看你是头铁了!”
秦福抱着额头,紧凑的目光也是渐渐的松软下来,灯光并不是太过于明亮,但映在她脸上却有一种别样的朦胧和柔美。
那垂着的像是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投落下一片乖巧的阴影,她的哼声也是小小声的又娇娇的,秦福不懂,就感觉有个猫的爪子在心尖上挠来挠去的。
她额头上也是有一点红的。
还有手上,因为皮肤过于娇嫩的缘故,稍微用些力,就是一片红色。
好像,好像刚才真的是自己不讲理在先……
“我我我我对不起!”这个时候他又开始结巴了起来,然后马上捋顺了自己的舌头,打量着周围,便是嗅闻到了那一股药味,还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我身上没有银子,要不然我干活赔偿?”
云月儿觑了他一眼,嘴唇抿起来,弧度都落下去了,气鼓鼓的样子,“你还想得挺美的。”
外面便是有了声音,是林克的声音,“月儿,他醒了?”
云月儿也扬声道,“醒了。”
不多时,外面就走进来一个头上包着汗巾,身上只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褂子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有些安静的那种。
秦福知道自己是被救了,身上还有伤口呢,一路上,虽然他也有遇到过好人,但更多的还是不怀好意的人。
其实刚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云月儿他真的感觉很亲切很惊喜,因为听到的不再是自己听不懂的话,而是可以沟通的话语,他鼻子一酸,差点没有哭出来。
云月儿出去之后,便是帮林越娥一起抓药,平常来这里的最多就是那些要跌打损伤药的帮派人。
以前还会来说一两句胡话,不过也不敢太过分,因为谁敢得罪大夫啊!
现在便是一句胡话都不敢说了。
前面,依旧是一身衬衫和马甲的白振邦骑着单车来这里,手上提着东西,满是笑容,眼睛也会弯起来一样,清隽的眉眼也充斥着欢欣喜悦。
林越娥手中的算盘也停了下来,努了努嘴,“月月,看来晚上的怪鸟白天也出来了。”
就是这番取笑让云月儿捏了捏手,手上的动作也一下子就停住了,便是大大方方的往门口望过去,“晚上哪里有什么怪鸟?”
一看到是他,净了手,擦拭了一下,门口的人也一下子就走了进来。
有些挺拔的身影似乎一下子就把不算太过于宽阔的医馆变得逼仄起来,他依旧是彬彬有礼的样子,但是看见云月儿走过来的时候,难免眉眼的愉悦。
那种清爽的少年气也一下子把有些阴暗的屋子变得清新起来。
云月儿不免舒展了眉眼。
“蛋糕,今天看见有卖。”他有些欲言又止,蛋糕放在了她的面前,眼神似乎有些期盼。
云月儿想起上回就是随口说一句想吃蛋糕,自己都忘记了,现在他拿了蛋糕过来,氛围也一下子变得古怪而又暧昧起来。
她看了一眼,莞尔一笑,轻声说,“谢谢。”
“我有点话想说。”白振邦低声说了一声,目光也看了看外面。
云月儿也是一下子就跟着他走到了屋子后面来,那里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基本没人打扰。
白振邦怀揣着一种柔软而又天真的期待,就这样低低的看着她,问道,“你想上学吗?”
上学?云月儿眨了眨眼睛,好像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目前没有上学这个计划。”云月儿也从没有想过白振邦会说这件事情,她望见他有些失落的神情,和一些说不出来的浅浅的缠绕着的东西。
就像是荷叶上滚动的露水,很是清新绵密。
清新绵密得她也深呼吸了一口气,想着是她的长工,也转头就眯起眼睛来,带着几分叹笑着说,“不过不确定以后会不会有。”
他滚动了一下喉结,先前密布的乌云也一下子就散开了,阳光从云层穿泄下来,那一种忐忑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我教你读书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