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离开的时候,陈非居高临下的看着手里的糖还是拿了起来,放在了口袋里。
这几天探看线索下来,他们已经猜到钥匙在哪里,应该怎么得到钥匙了,下午的时候,他们也得到了钥匙。
就要前往顾家找那扇门,只是他们的运气不够好,在这里竟然碰上了门神,顾张氏已经不知道变成了一个什么怪物,双爪朝着他们抓来。
她心有怨怼不甘,可她也害过人……躲避的时候,陈非下意识的想着,然后又想到了这是傀儡娃娃在骗人。
乱七八糟的认知交杂在其中。
陈非也已经顾不得。
“快用傀儡娃娃!”王天韵大喊了一声。
陈非拉开了拉链,拿出傀儡娃娃,她泫然欲泣的表情也渐渐的变成眉眼弯弯的模样,脚上的铃铛轻轻作响。
他下意识的收了回来,没有用出去,而是将手上的钥匙丢给了王天韵,“你先开门。”
王天韵一把接住了钥匙,看准时机,等会就要冲过去开门,但那边的顾张氏就要朝着他来了,“今天你们谁都不许走,都要死在这里!”
陈非提起手中的包砸了过去,手上的傀儡娃娃却也还是被牢牢握着。
他在理智的想着,只要王天韵开了门,以这个距离和身手计算,他是可以直接冲到门那边去的。
可以不用这个娃娃,这个娃娃是道具,可以带回去。
他这样反复对自己说,也没有时间让自己察觉到,自己现在的想法已经和刚开始那样相去甚远了。
他已经开始对手中的傀儡娃娃产生不舍得、要保护的情绪。
王天韵马上就开了门,招呼陈非过来。
顾张氏的双爪已经朝着陈非的心口过来,陈非握着娃娃的手突然间被一股力给掀动,傀儡娃娃就这样跳了出来,挡在了面前。
顾张氏被傀儡娃娃的光震慑得后退。
陈非也被王天韵拽着往门里去,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傀儡娃娃的光当中,渐渐的出现了一道人影。
她正站在光中,提着裙袂,蹙起的眉尖也展开了,朦胧当中她的眉眼弯弯的,眼睫带着光似的,唇边的梨涡清甜,如同很多次注视着他一样,现在也在看着他。
所有的一切都闪回。
陈非的心就算是石头也滚烫了起来,一滴眼泪落在了石头心上,然后‘嗤’的蒸发了。
她说——
‘还好我还有你,我的娃娃。’
‘可不可以保护好我呀?’
‘糖很好吃,你也尝尝,我偷偷放在你的口袋里了。’
‘这么多风车,我们每天都一起来插吧,坐在这里,说不定就可以看到爸爸妈妈回来了。’
‘要是你能说话就好了,不过现在也没有关系。’
‘我又给你做了一件新衣服!’
‘捏的泥人上有我还有你,就是一个大的我牵着小的你,老板捏得真好!’
“不要……”陈非呢喃了一句,在她消散而去的时候,又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大喊了一声,“不要——!”
可她只是朝着他笑着,纤长的眉弯弯细细的,她总是笑着的,什么时候都是笑着,只有娃娃的时候是哭着的,让人可怜着的。
堆积起来的情绪他一直以为没什么,现在却像是洪水轻轻一推,腐朽的堤坝轰然倒塌,汹涌的将他淹没。
一点一点的情绪渐渐的汇聚成为星海,他双目竟然泛起了赤色。
可门已经轰然关上。
黑曜石的聚集地里,程千里一下子就从沙发之上站了起来,有些不安的走过来,就看到一向从容冷静的陈非一幅颓丧的样子,双膝跪倒在门这里。
一个猜想浮上心头,他该不会……
程千里心头恐慌,赶紧跑上楼去喊人,“哥,哥你快来看看,陈非出毛病了!”
阮澜烛出去了,现在也就是程一榭在家了。
程一榭闻言,也是赶紧从楼上下来,一边走一边问程千里,“门的程度照陈非的水平来看……不应该。”
他们一致以为陈非折在里面了。
来到客厅的时候,他们的脚步也已经放慢了,就站在沙发那里看见陈非垂头跪在这里,了无生趣一般。
一贯打理得整齐的头发现在也有点乱糟糟的,眼镜后面的双眼通红着,紧紧绷着,似乎所有热烈的、鲜明的、欢快的都被深深的压抑在他的身上,而他身上逐渐剩下悲痛的、冷寂的、痛苦的色调。
陈非忽然间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两颗糖来,可是在展现在手心当中的时候,那两颗糖也渐渐的化为了光粒。
和她一样,消散而去,而陈非什么都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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