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入伤口的指甲染上了腥甜的血迹。
两个人的体温似乎就这样融合在一起,以这种紧紧的拥抱的姿势,忽深忽浅的呼吸声若即若离。
忽然间云月儿扣着他伤口的手,被他的另一只手一瞬间攥住。
在攥住的一瞬间,她指尖的血液和他手上的润泽似乎夹杂在一起,在他的目视当中,他伸出了舌头,一点一点的吞吃进去。
赤红的眼睛增添了某种魔魅,那种黏腻得如同跗骨之蛆的感觉让云月儿在火热散去之后背后发凉。
可他却仍旧注视着她,直到将她指尖上的血迹清除干净,将她微缩的眼瞳映入其中,他仍旧像是吐着信子的蛇,兴奋得缠绕着自己捕获回来的猎物。
“我要吃糖。”他含弄着她的指尖,等上面的血消失不见、她的手指又恢复得干干净净之后,突然间看着她,那种恍似蛇一样的阴冷又渐渐消融。
他像个娃娃一样,只能凝视着她,赤红的眼瞳有种奇异的透彻,像是用心血酿造了千年万年所凝成的琥珀。
倒映着她的模样,藏着珍重。
云月儿真是不太明白他的想法,人的想法总是一时一样的。
若说她足够了解自己,有的时候是这样,大概的脾性就是这样,但也不全是这样,因为有的时候冒出来的想法又是不尽相同的。
譬如现在,他一时一样,竟然让她诡异的觉得他果真像她捏造的梦境里的娃娃一样,是乖巧听话的。
“什么糖?没有糖?”她仍旧装傻,一把就推开了他,身上还有攀登顶峰之后的欢愉所剩下的倦怠和疲软,还有药性。
只是那积蓄了力量的一推,反作用力也让她有些软的要撞向伸手的架子,他伸手过去,护住她的肩头,可他的手也重重的砸在了上面。
手是一个医生最为重要的部位,就算中医也是一样的。
他的目光片刻也没有落在上面,就算是吃痛也没有。
银光一闪,一个手铐就从架子上面落在了她的面前,正好挂在她的手上,只是两下,‘啪嗒’一声,就扣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但是另一边,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扣上了。
因此那个手铐也就是扣了一边,另一边坠着。
云月儿:“……”
她看了看手铐,又看了看陈非,陈非习惯性的托了托眼镜,却发现他没有戴眼镜,可也能够看得清楚她的几分尴尬。
陈非不由得有些轻笑,又低低的在她耳边说道,“你想锁住我?想继续刚才的事情?”
紧接着,他看着她,就在她的注视之下,‘啪嗒’一声,为自己亲自带上了另一边的手铐,这样他的双手就都被铐了起来。
而他勾起唇角,加深的笑意在她面前的时候,明晃晃,又可恶至极。
“那就来。”他又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唇,有一种很是期待的疯狂,还在用言语逼迫着她。
云月儿其实已经失去了刚才那几分惩罚的怒火和兴头,她本身也不是多喜欢通过这种强硬的方式来让别人改换想法的性格。
被陈非这样来一通,就像是被人撑开了嘴巴,往里面狂灌饲料,已经吃饱了,吃得发撑了,吃得后背都发凉了。
她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满是拒绝。
随后小黑屋消失,陈非睁开眼睛,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床上。
胸口上的鞭上还在,想起她挥鞭时候紧抿着唇的冷艳和纯美交织,那些往昔的记忆又浮动上来——
‘我的娃娃……’
她之前弯着眼梢这么说着。
他是她的娃娃。陈非这么想着。
这个归属性的话语又让他胸口一阵火热,这里的鞭伤是这么明晰而有疼痛,他的指尖用力的戳进一处伤口,指尖染血,却是很开心的无声笑着。
可床上的猫却不见了,他的笑容也渐渐隐没。
床底之下,云月儿缩在这里,感觉毛毛都有点脏脏的了,不过床底这里仆人也会打扫。
现在她缩成一团,屏住呼吸,只有一双眼睛在左看右看着。
床上的人的双脚落在了地上,坐在了床边,一双眼睛突然间出现,死死的盯着床底。
云月儿被吓得炸毛了,直接缩到床角去,却撞到了脑袋,呜的发出了一点低音。
“怎么这么不小心?”原本只是弯腰来看床底的人,托着眼镜,就爬进了床底。
气息一点一点的逼近,困猫之斗毫无用处。
猫咪也被男鬼医生给抓住,牢牢的锁住。
“床底很舒服?我也觉得,在床底可以听见我们的呼吸声,外面的脚步声也很清楚。”陈非笑着说,“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