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曼菲士也走到上座,同她并肩站立在一起。
金色光从天边落下,绿洲里的鸟飞翔起伏,在场的王室成员或者是大臣、侍从们屏住呼吸看着上位上并立着的二人,他们的衣摆轻轻飞扬,时而轻轻纠缠在一起。
没有任何相似的眉眼在此时此刻,身上的气势又那么相似。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让他们更加清晰的觉得这是共分了埃及权柄的两位王。
王者的威严不允许冒犯,现在他们又这么和谐。
众人一一行礼,本来期盼着到来的少年王有时刻心软,但他们却忘记了九岁就登基,夺过不少明枪暗箭的曼菲士对于这种背叛的深恶痛绝。
云月儿亦是不会心软,以为救下了一条毒蛇,毒蛇就会感激你了?不,毒蛇只会潜伏,然后等你放松的时候就咬上你一口。
这些人向来都是畏威的。
维西尔也就是法老的首席大臣,以及最高行政官员,除了法老之外,他们也是掌管刑罚的存在,初次之外就是司法官员了。
“王姐觉得呢?”曼菲士还不忘和云月儿询问一声。
向来我行我素的少年王身上没有太多的装饰,脸色还有些大病未愈的苍白,但肩背平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落在身后,眉眼凌厉,不怒自威。
云月儿本来也就是想要充当一个救火队员的角色,至于真正的裁决……她不沾,会很麻烦。
“王弟请便。”云月儿颔首道。
曼菲士看不出她真实的意思,只觉得她的话语疏冷得他们连姐弟都算不上了,昨晚上他所能够感受到的片刻温度都已经散去。
明明她这样不纠缠于他,很好,但为什么曼菲士心头始终失落?
上一次自己中毒也仍旧是一样,她宁愿将自己的袍子割下一块,那时候醒过来的时候曼菲士看到被自己攥着的布料,也是紧皱了眉头。
现在也仍旧是一样。
心头微妙的乱绪也一点一点的攒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然后发泄到别的人身上,比如说这些开始求饶的‘王室成员’的身上。
这么一查,发现他们的小手段还不少……
竟然还有别的弟弟想要和王姐缔结婚姻,然后节制下埃及。
云月儿知道曼菲士如何处理这些人,营帐周围一片都是血腥味,所有的侍从都被叫去观看刑罚,亚莉回来的时候脸色都是苍白的。
而乌瑟的眼神则是更加坚定了起来。
这一次狩猎虽然没有完全结束,但也知道到了尾音了。
云月儿还想要在法尤姆周围转一转,看看这里的农业模式。
此时正在王帐中的曼菲士则是听到大神官说出来的神谕。
如果此前听到这样的神谕,曼菲士也许会开心,现在听到这样的神谕,他捻动着手指,眉眼当中多了几分阴晴不定。
“知道了,下去吧。”
“尊敬的陛下,臣……”
大神官还想要说点什么,曼菲士凌厉的眼神就扫视了过来。
大神官丝毫不敢小瞧这一位王者,或许从前他也有着想要篡夺王位的想法,但是那点心思不能摆在明面上。
现在他恭顺的笑着,满脑子都是自己完成了神的任务。
和王位比起来,成为神的侍者是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埃及王也常常被视为神的化身,但对于大神官来说,有些东西是不一样的。
“退下!”曼菲士冷声说道。
大神官行了一礼,就已经退下。
云月儿出了营帐,那萦绕在周围的血腥味也消散了一些。
马厩边上,她看见了乌纳斯在这里喂食着马,他穿着腰裙,上半身的伤口被干净的布包裹起来,但仍旧有些细小的伤口暴露在外,有些狰狞。
而云月儿身后的乌瑟和亚莉自然也是一样看到了。
乌瑟:“……”他不明白一个受伤的人跑来这里有什么意思。
诚然他也知道自己哥哥的性格,就是有点不爽乌纳斯这个样子,要知道之前女王陛下是先夸了乌纳斯的眼睛,后来才知道的他。
这让乌瑟本能的就有一种自己的领域被碰触的不安感。
就像是……自己只是哥哥的替代品一样。
看见云月儿过来,乌纳斯以及周围伺候马匹的仆从亦是行礼。
云月儿微微颔首,然后看向垂眸的乌纳斯,“伤怎么样了?现在就能够马上出来了吗?王弟不是批准你休息一段时间?”
乌纳斯仍旧是像是一座忠诚的雕塑,但眼睫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难免因为这一份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