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儿醒过来的时候就枕在曼菲士的腿上,任凭乌发随意的倾泻,纤纤玉手把玩着这个古朴大气的冠。
反正不是红冠白冠就都还可以,红冠白冠也就是上下埃及统治者应戴的冠,一个长长的,能够高到半米长的帽子,有点丑。
她和曼菲士都不喜欢戴,曼菲士也不是很喜欢戴头巾,向来都是戴简洁的蛇冠。
曼菲士见她醒了,也放下了手边的动作,“不喜欢这冠?”
“倒也不是……”云月儿把它放到了一边,施施然的起身,“刚才听到了稍显急促的脚步声,是怎么一回事?”
“是亚述人的战报,亚述人开始进攻巴比伦王国,并且将巴比伦王国打了个措手不及。”曼菲士将手上的战报递给云月儿看。
云月儿也快速的浏览了一圈,“看来和比泰多使团的谈判要加快了,而且比泰多的使团也不会拖得太久了。”
亚述在两河流域的北部,巴比伦在两河流域的南部,两个国家其实都和埃及不比邻。
当初亚述在灭了和比泰多中间的米坦尼之后,在和比泰多的战争当中受阻碍。
比泰多王国一直都是斗士的国度,早早就用铁器制造了铁刀和战车,所以亚述转头过来想要入侵埃及。
埃及反过来打疼了亚述,得到了亚述的一块土地,现在的亚述得到了铁器的锻造方法,他们要卷土重来。
现在的亚述是打了巴比伦王国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巴比伦的拉格修王也不是简单的存在,不过在铁器这种跨越时代的武器出现的时候,会有多大的作用,云月儿是清楚的。
不太久,比泰多的使团也果然来觐见。
云月儿和曼菲士都去换了一身更加正式的衣服。
秾艳的孔雀蓝眼影将她的眼睛描绘得冷艳,曼菲士也感觉有些晃眼,似乎看见她眼中碧色一闪而过,细看的时候又消失不见了。
很多次他都见过,当时他只觉得是寻常,现在留意着她的一点一滴,又觉得不一样。
只是她不愿意说,他也佯装不知道。
指尖拨过她金色的流苏,金色的流苏回正到原来的位置,在撩过流苏的时候,她耳垂上的耳坠也轻轻摇晃着。
她挪眼看了过来,目光平直淡然,但曼菲士却读懂了她浅浅的疑惑。
他只是勾着唇角,耳朵上的耳圈用了和她耳坠如出一辙的红色宝石和纹饰。
两个人迈步出去的时候,侍女掀起帷幔,穿着卡拉西里斯的二人从后面走出,并肩而立,步伐一致。
而在下座,穿着比泰多服饰的伊兹密为首的使团也神情肃穆。
那日的伊兹密穿着尚且飘逸而疏淡,今日也用上了繁复的金饰来彰显自己的身份,银月似的长发和秀美的眉眼都带上了一股肃杀之气。
云月儿知道今天一定是会有一场漫长且坚冷的谈判了。
也的确是这样,双方争执不休。
铁器的锻造方法是不给的,高产粮食种子是没有的。
但是可以开边互市,相互交易,埃及这边交易粮食以及更多的经济作物,比如说亚麻,比如说椰枣、亚麻油等。
还有就是最新的,经过改良之后的莎草纸。
而比泰多则是交易铁器和铁矿石等等。
比泰多最看重的就是粮食,这几年干旱,比泰多的粮食歉收。
……
月亮沉静的照着大地,宫殿的露台上一如既往吹拂着微风。
比泰多的使臣不日就要启程回归。
曼菲士也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云月儿沐浴的时候,就已经有一道强有力的躯体贴了上来,细细碎碎的吻着她的香腮。
卷曲的长发一瞬间被水打湿了,贴在了他的平直的宽肩上,红色的眼睛也湿漉漉的。
“陛下……”他提醒自己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情人,可还是难免酸涩,尤其是当她和曼菲士站在一起的时候。
“怎么了?”云月儿没有回头,仍旧撩起一点水洒在身上,浅金色的长发在水中清晰可见。
乌瑟没有回话,而是抱着她让她坐在了浴池边缘,他有些沉默且贪吃的伺候着她。
云月儿的脖颈也向后伸长,像是濒死的天鹅,腰线塌软着,手从他的发间穿梭过去,有些用力,尤其是感觉他不似平常的时候那么乖顺粘人。
看来平日里热情的小狗也有了很多自己的心事。
“陛下,我能够一直待在您的身边吗?”乌瑟快要哭出来了。
云月儿轻轻的挠了挠他的下巴,温热的水汽也让她空灵清淡的声线温和了一点,“你是我的祭司。”
就这一句话,就抚慰了乌瑟的心。
但他还是会呜呜的哭,一边用力一边默默地流眼泪。
反而让云月儿觉得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