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云月儿也有点慵懒,知道是乌瑟来了,她也没必要摆正姿态,有些随意的抬起眼眸来看他。
便是看见他有些轻怔的站在那里,剔透的眼眸也有点痴了,像是不会动了,不由得有些好笑。
平常他也经常会这样,有的时候云月儿看完了手边的东西,转头过去,他还呆呆的看着她,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她也问过他在看什么,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就是想看她。
明明是直直愣愣的话,又像是惯会讨好人似的。
现在看见他这个样子,她唇边轻弯,朝着他招了招手,“怎么愣在哪里?”
乌纳斯也全然不知道,她在亲近的人面前竟然是不一样的。
在外面为王的时候,她是端庄的不容侵犯的,处理政务或者是地方事务的时候,她是冷静的平静的,永远看不出她有什么时候懈怠。
可是在乌瑟的面前,她又会慵懒的牵起浅淡明媚的弧度来,柔和了那一种无法亲近的清冷。
天上柔软的白云也偶尔坠落了一捧下来,落在人的掌心,丝丝缕缕清清甜甜的。
乌纳斯顶着乌瑟的皮囊,脚步什么时候飘了过去都不知道,就这样有些局促来到了她的面前,要单膝跪下的时候,忽然间又想到亚莉狐疑之色,猜想到乌瑟在她的面前很有可能是更加放肆的。
因此也坐在了她的软榻旁边。
云月儿只觉得今天的乌瑟一举一动都变得郑重拘谨了许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也是差不多的表现。
她顺势就倒了下来,枕在了他的腿上,感觉到他的大腿突然间脉动了一下,有些紧张的弹跳了起来。
不免有些奇怪。
乌纳斯古铜色的脸颊上陡然泛起了热意,乌黑卷曲的长发盖住了发红的耳尖,灼烫的手也顺应了肌肉记忆一样落在了她的额头上,沿着那些可能会有些酸胀的地方轻轻揉摁着。
云月儿这才半阖着眼眸。
乌纳斯低眸看着她纤长的羽睫,只觉得和他坚硬结实的大腿相比,她最是柔软不过了,这样柔软的身躯就像是花瓣一样,轻轻的捻动着就会流淌出汁液来。
想到这里,他就连呼吸都放轻了,手上的动作都放轻了,生怕自己,不,生怕乌瑟这具身体拿惯了武器、生了茧的指尖弄疼了她。
许久,她都没有说话,乌纳斯心头忐忑,想着自己刚才是不是被她发现了什么。
云月儿可不知道他七上八下的念头,片刻之后,才睁开了眼睛起身。
其实她的一天也很朴实无华。
处理一下下埃及的政务,见一下下埃及的政务官,然后去她的试验田看看,去下埃及的农田看看,去集市上留意一下。
可能是因为亚述那边的战争,对埃及也有所影响,集市上贩卖粮食、布匹的也开始紧俏起来。
回到王殿的时候,曼菲士也回来了,他说他要回上埃及一趟。
云月儿自然应允。
曼菲士自然是恋恋不舍的,但身为王,总还是要担负王的责任。
这几年他都是这样度过的,尤其是这一两年,他基本上都是在下埃及扎根,就连政务都挪到这边来了,除非是实在不能摆脱的事情需要回上埃及一趟。
守卫在曼菲士身边的‘乌纳斯’,其实是乌瑟瞥了一眼跟在云月儿身边的乌纳斯,在曼菲士和云月儿都看不见的时候,他又巴巴的看着云月儿,满是眷恋。
曼菲士陛下的确是一个很难伺候的存在,而且想到要离开她三天,乌瑟就觉得很是不安。
想到自己的哥哥会代替自己陪着她三天,乌瑟都想象不到自己怎么能够这么大度,现在自己又酸溜溜起来了。
最后乌瑟还是跟着曼菲士离开了下埃及,目光幽怨非常。
乌纳斯:“……”
乌瑟:还有两天!两天他就能回来了!
乌纳斯还是做了那个沉默且忠诚的追随者,饶是他学着乌瑟,但仍旧没有办法褪去他的本质。
他并非天上明丽的艳阳,欢欢喜喜的照耀着周围的一切,他是执拗的山,阻挡着从远方飘荡过来的咸腥海风,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固守在这里。
不像是乌瑟那样会叨扰着主人,他的眼神也像是钻破了土地的草芽,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情愫肆意的生长。
透彻的红眸也像是被重新唤醒,在这两天里,就让他也浅显一些吧。
他从来没有像这样清楚的认知——
他爱着这位王。
所以会为她冠上美好的修饰词。
平日里粘人的年轻侍卫换了风格,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羞羞涩涩的……唔,好像也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