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云月儿忽然间想起了那一颗他的眼泪变成的宝石,让亚莉找了一条链子,穿成了项链,然后给了他。
乌纳斯紧紧的攥着项链,心肠也变得酸软下来。
就算是以后……没有以后,也可以凭此想起,怀念这短短的三天。
在第三天夜晚,他和乌瑟又交换了回来。
上埃及宫殿的长夜是这么长,他站在宫殿外面巡视、戒备,这是他日常的工作。
月亮和星星渐渐淡薄,天边初晓。
昨夜,美好似梦。
……
乌瑟也松了一口气,终于换回来了!
他看着脖颈上的那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酸溜溜的。
也不知道这一颗宝石是什么,不太像平常的宝石质地。
第二天他去王殿的时候,还被云月儿冷待了一天,因为自作主张。
结果晚上的时候就已经登堂入室,一步到位,深浅皆知了。
他说他也想要类似这样的宝石。
云月儿说以后有机会先吧。
这样的机会一直拖着,亚述竟然用铁器攻下了巴比伦王国,埃及和比泰多境内都开始了备战的工作。
如果要完成后面的改革,曼菲士也必定要从神官的手里夺回部分对于宗教的解释权,就像是比泰多王国的王一样。
他们拥有王权,也是祭司。
所以这一次曼菲士必定要佩戴着蓝冠出战!
蓝冠向来也是埃及王出战被神保佑的象征,曼菲士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而云月儿这段时间则是会总揽上下埃及的大权。
曼菲士相信她,这个时候他将自己的后背完完全全的托付给云月儿了。
这里是她的基本盘,云月儿也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这个时候翻盘。
乌纳斯亦是跟着上了战场,铁器的威力可见一斑,而且他又是冲锋陷阵的先锋,很多次他都以为自己会死,但是脖子上的宝石项链似乎又在冥冥当中护佑着他。
曼菲士亦是比从前更加成熟了,身上沾染了嗜血的气势。
他骑着马和同样领着比泰多国军队出征的伊兹密会盟的时候,伊兹密还在打探着她的消息,不过曼菲士看见他的脸就厌烦。
曼菲士自己也想念着她,那些递过去再送回来,需要时日的信,他自己也小心翼翼的珍藏,在每一个茫然的时候,这些东西都会指引着他的方向,给予他慰藉。
当他独处的时候,他也会拿出来借着火光细细的看着上面娟秀的楔形文字,想着她写下这样的文字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神情,在什么时间写的,穿着什么衣服,那天会吃什么东西……
想得太多太多,他也还想问,她会不会想念他?
出来之前,他也渴望她如同他热烈的情感一样拥有热烈的回应,可现在又想着水流似的温情也好,只要她有。
天上的星辰密布,明亮而又璀璨,曼菲士嗅闻着莎草纸上的味道,上面也停留着很浅淡的她的香味,能够稍稍缓解他的焦躁。
出征差不多一年来,他都是这样度过的。
只有夺下了一些亚述的土地,看着上面种起的农作物,能够让他有些许的欢愉,别的再也没有什么喜悦。
以前有人说过他性格暴烈酷烈,可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一场战争死的人多。
人可以死得这么轻易,曼菲士还在军营里听见过他们在讨论家里的父母、妻子,还有这一回能够分到多少的地,就算是在法尤姆外围,需要开垦的地,他们也够满足的了。
然而今天他们就变成了安静的尸体,无法再谈论自己的父母和妻子了。
从很久以前开始,曼菲士就已经不佩戴蓝色的冠了。
他不是神,他只是曼菲士,是带领着这一支军队的王!
……
随着他的长剑狠狠的插入一个人的腹中,鲜血也溅射到他的脸上。
那一张英气的脸也染上几分邪肆,浓黑的眉毛没有眨动一下,就算是鲜血溅射到他的眼瞳当中。
“啊!你,你们必定会被神所诅咒,永远失去、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神官还没有完全说完,又是一剑插入他的胸口当中。
‘嘭’的一声,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眼睛永远也闭合不上,死死的映着面前的乌瑟的模样。
乌瑟连一个多余的目光都不会给他,而是等待着卫队汇报。
卫队长很快就带领着其他意图叛乱的神官和僧侣出来,并且还搜刮出了不少的证据。
乌瑟没有把他们杀死,而是把他们赶到了矿坑当中,让他们挖矿。
现在的每一条命,每一个劳动力都是重要的,自然要把他们所有的价值压榨干净才行。
死?死是最简单的事情,也是最无力的反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