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内,长相俊美、身穿明黄色缎绣彩云金龙纹朝袍的宛帝正伏案批阅奏折。
一个太监弓着腰轻手轻脚走进来,在男子耳边低语几句。
宛帝手下的动作不停:“让她进来。”
“嗻。”
一分钟后,苏玺跟在太监身后款款走进。
“儿臣给父皇请安。”
“尓玉今天怎么有空来父皇这了?”
宛帝停下批奏折的笔,满目慈和。
“尓玉来给父皇送些吃食,顺便再把四皇弟的罚抄带给父皇。”
苏玺侧身从桔梗的手上拎过食盒再递到一旁的总管公公手里。
“知昀那臭小子,也就你这个大皇姐会惯着他。”
宛帝笑骂一句。
“尓玉的皇弟自然要尓玉惯,别人我还不放心。”
苏玺状似无意地补充一句:“知昀性子好,我也乐意惯着。”
宛帝笑容微微收敛,眼神转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见状,苏玺睫毛微颤,转移话题:“父皇来尝尝这个玉露霜,还有山药豆沙糕。”
复古棕的炕桌上,放置两盘精致的糕点,一盘色白如霜,一盘形若梅花。
等宛帝坐在罗汉床后,苏玺才在另一侧坐下。
“我记得你宫里有个叫白贞的,是做点心的好手。”
私底下,宛帝对大皇女的自称都是“我”,鲜少用“朕”。
苏玺抿嘴笑:“白姑姑可还是父皇你派人送给我的,可不准再要回去。”
宛帝立马虎着脸:“我像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面对宛帝的佯怒,苏玺夹起一块玉露霜送到他的嘴边:“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父皇吃一块尝尝。”
宛帝:“……”殷勤。
见宛帝吃下糕点后,苏玺放下玉筷,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
这番变化引起宛帝的疑惑:“怎么突然就这幅表情?”
“父皇。”
苏玺瞥了一眼低着头的总管公公,欲言又止。
宛帝反应过来,挥挥手:“魏自明,去宫外守着。”
“嗻。”
待宫里人全部清出去后,苏玺迟疑未决,不知该如何开口。
宛帝也不催她,一边注视自己女儿妖孽般的容颜,一边吃着糕点。
恩,桃花眼随我,眉毛随皇后,鼻子随我,嘴唇也随我,思考的小表情也随我。
宛帝怎么看都觉得苏玺长的可真好,哪哪都随他,不愧是苏家人。
“父皇,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宛帝好奇地问道。
“大宛二十三年,南越派使者前往京城求娶大皇女,朝臣不许,开战。”
“大宛二十三年末,南越举国侵犯大宛,烧杀掠夺,肆意妄为。”
“大宛二十四年春,西夏入侵大宛西边,吴老将军殁。”
“大宛二十五年春,大皇女前往南越和亲,南越退兵,却不肯出兵援助大宛。”
“父皇。”
不知何时,苏玺眼里已盛满泪水,她念的,是原剧里的事实。可事实,又比她说的更为残酷。
宛帝由最开始的好奇不在意到听完苏玺说的话后眉头紧皱,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尓玉,梦而已,你—”
苏玺壮胆打断宛帝的话:“父皇,不是梦。”
她长得好看,哭起来却有种凄美感。
“父皇,远城的将士敌不寡众,英勇战死,以身殉国,无人再护我大宛手无寸铁的百姓,敌人踏破城墙,大兵压境。”
“父皇,你想想南越那杀戮的性子,他们在城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城中百姓无一生还,父皇,那是我大宛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