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回去

兰珏轻轻抚平他下意识皱起的眉头，心里满是复杂。

原来离开京城，上阵杀敌，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行差踏错一步，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好在他曾经也是如此，为了替父翻案，用尽心机，墨闻只默默守护在身侧，支持相信他的一切。

再不过也只是换了下处境罢了，他自是有信心能为墨闻做些事的。

看的有些愣神，竟没注意银鸢已端着药站在身后。

银鸢大人。

银鸢端着药，目光轻轻落在兰珏覆在王砚额上的手。

兰珏接过药碗，笑得温和。

兰珏我来吧。

银鸢识趣地退下，出了门，叹了口气，自家大人要是醒来看见兰大人，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神色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旭东跟个盏灯似的站在那，伸手把他拉了出来。

兰珏将王砚扶起，靠在自己肩上，轻轻吹着勺中的药水，喂到他嘴边。

兰珏墨闻，把药喝了。

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兰珏轻轻唤他。

王砚陷入了深渊的泥潭，无法破出，只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下意识想回应，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是佩之，是佩之吗？

王砚伸出手，四处找寻可以触碰的东西。

忘了他睡着根本喝不了药，兰珏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让他把药喝下去。

只紧闭着眼，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疼得他手一抖，药洒在了被子上。

王砚几乎是当下便睁开了眼，和一脸茫然的兰珏四目相对。

这个距离，近到对方的呼吸声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兰珏的脸色顿时由茫然转为惊喜，再到局促，通红了脸。

王砚闻到熟悉的花香，正是他睡梦中朝他伸出枝叶纯净兰花。

下意识地喉头动了动。

王砚察觉到自己的动作，连忙起身，动作之间，拉到伤口一声闷哼。

兰珏墨闻，动作小心些。

兰珏切不可这般急切，你要做什么吗？

王砚咬着牙摆摆手，苍白的手去拿兰珏手中的碗，差点打翻。

兰珏我来吧。

兰珏轻轻吹了吹药，喂过来。

王砚看着兰珏温润的眉眼，垂下眸去。

王砚佩之，你怎么来了？

兰珏我自是来看你的呀。

兰珏笑得温和，将药放在王砚嘴边。

王砚盯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又看不见想要的答案，只能默默喝下递来的药。

王砚这里是边境，不安全，你若是有圣令在身，尽早办好，就快些回去吧。

兰珏的动作一顿，笑容僵了一下，立刻又恢复过来。

兰珏墨闻，此事不急，你如今伤势严重，还是先把伤养好。

王砚按住他的手，知道他向来有主意，自己的话他未必肯听。

王砚佩之……

兰珏墨闻，你先把药喝了，我再跟你讲来此的目的，可好？

王砚嗯。

王砚被他噎住，眼底划过一道无奈，只好默默地接受他喂来的药。

兰珏此刻心思却总算是转了回来。

一开始，他以为战事吃紧，王砚没有太多闲暇的时间回复他，对此也很是善解人意地表示理解。

今日一见，他好像从王砚的眼里看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对他的到来也没有他想象中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