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王砚喝完药后,兰珏想扶他躺下,得到王砚摆手拒绝,才坐好看着他。
王砚佩之,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说这话的时候,王砚的眉头是皱起的,若不是眼底藏着的那抹担心,兰珏都以为他是在审犯人。
太久没见,他的气势也变了许多。
兰珏圣上命我出任巡抚使,替他看天下百姓之事,我第一站就到你这里来了。
看着兰珏熟悉的小表情,一副你快夸夸我的样子,王砚无奈笑笑。
王砚佩之,这里是边境,这座城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你实在不该到这里来。
王砚太危险了。
兰珏墨闻,你我也小一年不见了,如今刚见面,你身受重伤,就要赶我走,还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王砚盯着他,得到他坚定的眼神回应,撤开了眼。
王砚什么身受重伤,我是谁,不过小伤一件,要不了多久就好了。
王砚那些庸医懂什么,出了血就叽叽喳喳,一大堆医嘱说个没完,烦死人了。
王砚哼哼着。
兰珏看到以往的王砚又回来时,忍不住笑了。
兰珏好,王大人,不对,现在叫王大将军,先好好休息吧,等你好了,咱们一块去找那些庸医说道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自然知道不过是句玩笑话,王砚这才任由兰珏将他扶着侧躺下来。
本想让他趴着,王砚死活不肯,兰珏只好按照他的意思,扶他侧躺下。
药效来得很快,一会儿,王砚的眼皮就重得像是绑了沙袋,缓缓闭上。
兰珏走到门口,对侯着的银鸢点头。
兰珏去准备些吃食,一会儿墨闻醒了,填填肚子。
银鸢点头,他早就吩咐好厨房准备着,随时可以端来。
旭东劝兰珏先去休息,他们一路奔波,也十分劳累。
兰珏摆手,让他先去休息,王砚虽说醒来了一次,谁也说不准晚上会不会又复发,医师说的余毒未清,马虎不得。
暗夜降临,银鸢守在门口,坐在地上,望着圆月。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为他蒙上一层薄纱。
白鹤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去趟邻城,怎么去了这么久?
屋子里安静得很,银鸢百无聊赖地靠在台阶上,兰大人对自家大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上心。
打了个哈欠,今天打了一场架,这一身血气总算是散去,困意也逐渐爬上来。
撑着头,轻轻靠着,浅眯一会儿。
屋内,兰珏趴在床边,打着盹。
床上的王砚脸色通红,与之前的苍白不同,此刻妖冶得滴血。
他紧闭着眼,眼皮覆盖之下的瞳无措地滚动,紧皱的眉半分不肯松动。
来自于兽性之下最纯正的欲___望,毫无理智地寻找着宣泄口。
闷哼声惊醒了兰珏,他恍然发现王砚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即面上全染上同样的赤色。
站起身缓缓后退一步,轻轻拍打王砚的肩膀,试图叫醒他。
兰珏墨闻,墨闻。
王砚……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机械的动嘴和翻腾的被子。
兰珏收回手,不知所措地转身,想让人去找医师,可他这副模样,要是让旁人知道了,怕是会有损他的名声。
停在门口,兰珏握紧拳头,咬咬牙,眼睛有些发红,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