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寒意从骨缝里渗出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壮汉压倒我的画面。他粗粝的手掌狠狠扯过我的背包,力道大得像是要将肩带撕裂。“咔嚓”一声轻响,外公冷笑了一下,手指在工具箱里翻找片刻,摸出个巴掌大的黑色仪器。那东西上的指示灯骤然亮起刺眼的红光,在昏暗的车内显得格外突兀。“从你们上车,我就发现这玩意儿了。”他说着,摇下车窗,手臂一挥,把追踪器随手掷了出去。几秒钟后,“轰隆”一声巨响从后方传来,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际。“呵,他们大概没料到吧?这可是个假追踪器,里面装着微型炸弹。”
车子拐入一片死寂的废弃矿区,月光冷白地洒在生锈的塔吊上,那些钢铁骨架像是蛰伏的怪物,无声地注视着我们。外公把车停在矿洞入口处,转身打开后备箱,“砰”的一声,搬下一只军用密码箱。当他按下解锁按钮的一瞬间,箱盖弹开,金属的冷芒映入眼中。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整整二十支改装过的突击步枪整齐排列,每支枪身上都刻着不同的年份编号,而最上面,压着一本深红色的特工证件。泛黄的照片中,外公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和如今满脸皱纹的模样截然不同。
“1987年,我被调入国家安全局特勤组。”外公用指腹缓缓摩挲着枪身,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多年未见的老友,“那些年铲除的贩毒网络,比警局档案上记录的多得多。可越是深入黑暗,越明白有些东西……根本拔不掉根。”他的声音忽地转冷,随手抓起一把枪塞进我怀里。冰凉的金属贴上掌心,那种刺骨的触感直冲心脏。“小锦,你以为瓷瓶上留下的那句‘别信任何人’,只是让你提防勒哲?”
勒哲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喉结滚动了几下,却始终没发出任何声音。外公手腕一翻,又丢过去一把消音手枪。枪砸在他的胸口,发出沉闷的一声响。“三年前,我给你的最后指令是‘必要时清理门户’,可你小子心软,不仅没动小锦一根手指,还把自己搭进去了。”他的目光冷冷扫过勒哲缠满绷带的胸口,那里已洇出新的血迹,暗红色在月光下显得尤为刺目。
矿洞深处忽然传来滴水声,“滴答、滴答”,单调又阴森,仿佛某种无形的倒计时正悄然逼近。我紧紧攥住手中的枪,口袋里的瓷瓶碎片硌得掌心生疼。就在下一秒,勒哲毫无预兆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体温从皮肤上传递过来,炙热中带着几分颤抖:“师父,当年你让我接近小锦,真的只是为了保护他?”他的声音低哑而脆弱,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还是说,从一开始,她就是引蛇出洞的诱饵?”
外公沉默良久,最终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警徽。它曾经光洁明亮,那是勒哲刚入警队时,外公亲手别在他胸前的。此时,他用力将警徽拍在密码箱上,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矿洞内久久回荡。“当年把小锦交给你,确实存了私心。”他的语气复杂难辨,目光落在警徽上,似乎透过它看到了什么遥远的回忆。“但看到你小子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他猛地转身,朝着矿洞深处迈步而去,身影很快被无尽的黑暗吞没,只留下一句模糊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该告诉你们的,等进了市局大楼再说。现在,先把尾巴清理干净。”
话音未落,矿洞外便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急促且凌乱,靴底踩在碎石上的“咔嚓”声清晰可闻。勒哲迅速将我拉到身后,抬手举起枪,枪口稳稳对准洞口的位置。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凌厉的轮廓线。我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背影上,恍惚间竟想起了第一次在档案室见到他的场景——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挡在我的面前。忽然,口袋里的瓷瓶碎片滚烫起来,灼热的触感像是某种不祥的警告,提醒着我某些真相即将显露,而我们已经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