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简单,只是她一直在逃避而已。这个世上的任何人,有哪一个不自私?她自私,贪恋爱人的关心。可她的身份在时刻告诫自己,她不能。
就像那个黑夜,在神界,她与少典有琴说做朋友,做师徒的话语,不过都是心里的自私在作祟。她还是不愿和他断了所有关系,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不能自私,亦不能贪恋。正因如此,一但到了必须选择的时候,心才会被撕扯的生疼。
嘲风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我们不说了,不哭了。”
可是如果不说,对谁公平,对清衡不公平,对有琴亦不公平,甚至对整个人族,也不公平。
年少的少女,曾大胆的为自己争取过,可是,现在不能了。
她轻轻说:“嘲风,让他上来吧,我和他说清楚。”
一阵沉寂,良久,嘲风开口:“想好了?”
她点头,从他怀里退出来。
嘲风站起来,走到窗边,风天逸负手,以眼神询问——“让他走,还是上去?”
嘲风冲他点头,风天逸继续示意——“你有病吧!阿月在上面,让他上去,阿月如何自处?”
嘲风在心里骂他:“就是阿月让他上来的,你个死孔雀!”
少典有琴看着瞪眼的两个人,嘲风注意到,对风天逸示意:“赶紧的吧你,死孔雀!哼!”关窗转身。
风天逸一阵无语,转身对神君说:“烦你跟我上去。”
少典有琴问:“阿月可让我上去?”
风天逸点头向前走,片刻后,二人进门。
风天逸和嘲风抬着睡着的招摇到隔壁,顺带关上门。
屋里只有二人,安静地紧。少典有琴很忐忑,满月端正坐在椅上看着他,温和说:“坐吧。”
他端正而坐,低头不敢看她。
“神君,”满月道:“为何跟着我?”
他们二人相对而坐,端正坐姿,风姿绰约,似是一副精巧的画。
一时间,他竟也没出声。
满月倒满茶水,递给他,道:“你说,我听着,多长都可以。”
然而她越是平静,他越是不安。
“送你的穗子,有保护功效,亦有寻踪觅迹。”少典有琴说。
满月解下腰间的红木穗子,放到桌上,“倒是个不错的法器。”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神渡世,却不自渡。满月恍恍惚惚的想。
少典有琴抬起眸子,看着她,“对不起。”
“没关系。”满月微微笑着,将穗子递给他:“收回去吧。”
“……满满。”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急促说:“我以后不会跟着你了!不要让我和你最后的关系断掉,好不好……满满。”
看啊,一遇到自己,他就变得不像自己了。满月轻轻说:“阿琴,这是最后一次。”
她微笑着,少典有琴眼眶红红,心颤抖着,听到她说:“阿琴,我不爱你了,你跟着我,我会很苦恼,你不想我这样难做,就远离我,可以吗?”
她总了解他,知道怎样说,能轻易击垮他。
她问,可以吗。他接过穗子,以一种狼狈的姿态,既不回答,也不再看她,夺门而出。
他远去很长一段路途,眼泪克制不住的流下来,心脏痛的厉害。
满月注视他狼狈离去的背影,怔怔地流泪。
能怎么办呢,他和她,他们怎么选择呢?
没有选择,两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