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暖阳初升，天将将亮。

满月打开屋门，望向天空。

妹妹还未醒，在屋中酣睡。

满月关上屋门，睁大圆圆猫瞳，小跑到殿门，招摇果然在门外石鹿上趴着等她。

满月一步步走过去，小声喊道：“招摇！”

招摇打了个哈切，懒懒从石鹿上下来，一脑袋靠到满月肩上。

“我好困，”她轻声说。

满月轻拍拍她：“去我寝屋中睡一会。”

招摇摇摇头，说道：“咱们几个好不容易有两个月时间聚一聚 ，我到驿馆眯一会就好。”

满月抿抿嘴，点头道：“那咱走！”

招摇吓得一激灵，往满月脑门一敲：“吓死我了！”

满月捂住脑门，笑着赔礼：“嘿嘿，对不住，对不住。”

招摇摇摇脑袋，说道：“嘲风那厮真是的，偏把约定的地点定在魍魉城，我每天要从妖界来，晚上还要往妖界去，真是累哉！”

满月笑道：“咱们先走吧，早到早睡。”

招摇迷糊点点头，半晌后，满月推开屋子，招摇寻到床榻，倒头就睡。嘲风好笑道：“这是晚上去南风馆玩，玩虚了？”

满月道：“嘲风！不能这样说女孩子。”

嘲风抿紧嘴巴，“不说，不说。”

满月走到柜子旁拿出一床被子，回到床前盖着招摇。

嘲风问：“你想好了吗？”

满月疑惑：“什么？”

嘲风转头看向窗外，道：“若是想好了，我觉得你应该同他说一说，让他死心。”

满月怔怔，轻轻走到窗户边上，向下望过去。

客栈门外，有清风自杨，羽皇身旁，蓝衣神君，乌发银冠，面如冠玉，俊美无铸，只那一站，长身玉立，便足够让人们安心。

满月看了半晌，微转眉目，看向嘲风。嘲风说：“不是我们。”

他站起身来，与满月并肩而立，也望着客栈门外的神君，声音平静，对满月说：“是他，怕你有危险，便衣下来寻你。”

“他本是想偷偷跟着你，偷偷护着你，”嘲风笑着摇头，道：“不巧，被天逸给逮着了。”

满月静默一刹，眼睛不觉中发了红。嘲风转身，劝道：“若是不解释，他便还会如此，长久了，天帝，妖帝，人皇，我的父帝，都会知晓的。”

嘲风叹息，手掌按在满月肩头：“我知道，这很痛苦，可是对他，你总要做一个选择。”

满月不语，半晌后一笑，“你说的对。”

满月低低含笑，“与其这样沉沦，让他受伤，不如狠心些，让他还似清风皎月。”

嘲风低着眼睛，满月的眼睛看着窗下，神君回了头，仰望着她。

一人在窗里低首，一人在窗下仰望。

他看着她，眼中带着小心的希翼，和胆怯，害怕。满月不知不觉，酸涩的感觉弥漫全身，她回身不愿去看，双手紧紧捂着心口，无声流泪。

满月的眼泪一滴滴划落。嘲风蹲下，拥住满月。

“与挚爱相绝，你无法做到如此狠心，”嘲风终究心疼满月，低声说：“若是真的太痛，痛到无法呼吸，我们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