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就好像只剩下我和他一样,只是他有些时候也会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困在这里的,也许是那天醒来之后,见到他哭的时候,也许是他那天莫名说怕我消失的时候。
今天去花店,拿了几束白菊花,虽然没有人,但也是出于礼貌将钱放在了柜台上。
然后去了墓地,去祭拜他的母亲,他也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母亲的墓碑,然后之后发生的一切就很恍惚,落日余晖照耀在他分明的侧脸,勾勒那深邃的五官,但他的脸色很苍白,眼底是乌青。
我蹲下身子,轻轻将花放在墓碑前,没有反应过来,他突然的倒下,我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去拉他的手。
是叠交了一瞬间的双手,却又再一次的错过,是虚与实的交叠。
那一瞬间,我听到悠长的蝉鸣,听到飞鸟的鸣叫,甚至听到更远的,我听到有一个声音,“奇怪,柜台上怎么会多出了钱?”我还听到有一个声音喊“先生!”。
眼前是他倒下的身影,可是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急切的喊着他,叫他先生,一个优雅而又不失礼貌的称呼。
很乱,没有反应过来,一切就消失了,然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没有晕倒,以前就像做梦一样,格外的不真切。
我大概是知道为什么了,只是不敢细想,他知道真相后会崩溃。
只是这一次他又哭了,抱着我的时候,看着眼睛在眼中打转又落下。
他又是在哭什么呢?
16.
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不是很早之前,但也忘记了是什么时候。
我病了,而且快死了。记忆中的我是这么想的。
然后是吃药,吃止痛药,因为太痛。记忆就好像停留了那一天一样,一整天躺在床上,没有想其他的,是循环往复的。
像梦魇。
记往昔。是白色的瓷砖,尽头处开着窗,到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入眼的是一件白大褂。哦,对,是医生。
医生说我病了,接下来的时间,医生让我住院。但我没有,也没有告诉他,他还不知道。
梧桐树影入湖,阳光透过梧桐树叶间隙,又有些格外不真切,我将病例单撕碎,然后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午后的阳光确确实实有些温暖的,但是我有些分不清了。
我把我生病的事情告诉了朋友,朋友说,我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先生,他有权知道,他毕竟是我男朋友。
但我真的不想告诉他。
而朋友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只是笑笑。
我说:“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会难过的,会影响他的生活。”
“是会影响他生活,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直瞒着他,一直到了你死,他才知道,那更影响。”朋友说
窗外是梧桐遮住了光线,人来人往的大街,四处是喧闹,弥漫着人间的烟火气息,那时的我目光突然呆滞,朋友之后还说了什么,这些都已经听不到了,我坐在咖啡厅的椅子上,从窗户看见他正站在不远处,正看着我,像无数次一样安静的等候我和我注视 泪水涌上心头,朦胧着周围的一切景物,唯唯看见那一抹黑色的影子仍然不动,像个安静的骑士。
看到他的时候恍如隔世。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牵起我很多的情绪,千丝万,像与他紧紧捆在了一起。
然后我从记忆里抽出 ,情绪久久不能走出来。
记忆里的对话就好像我得了绝症一样,快死了。
记不清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