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他的妈妈是一位舞者,我曾经见过她跳舞时的样子,很美的,只是看上去四肢有些僵,看上去格外笨拙。
今天无聊,就在本子上勾勒起他母亲的样子。
我喜欢看着他的母亲穿着白色长裙翩翩起舞的样子,像是纯白的蝴蝶,光照耀在她身上的时候,像张开了白色的翅膀,那时风很安静的吹过,梧桐落叶为她作伴。
而岁月总是不饶人,他的母亲起舞时,裙角伴着风,时光绕过她的裙畔,再经过她的面庞,勾勒起她眼角的鱼尾纹。
而后风轻起,安静的吹过,吹起梧桐落叶,似与她为伴。
还记得,刚见到他母亲时的样子,穿着长袖连衣裙,精致的五官上画着淡妆,这总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他的母亲叫陆盼秋,秋时恰有悲凉风,吹引万物枯。而万物凋零,生命逝去,任是以秋风无情,我以为,他的母亲是因为秋天,因为秋天不饶万物生,所以眉间总有化不开的悲伤。
可是陆盼秋无论什么时候都很美,忧郁美人也很美,像是细雨连绵,丝愁不断。
我是见过他母亲笑的,在每一次轻唤他名字的时候,总是笑着,抿抿唇,落入眼中是细碎的光。
她总是轻唤他的名字,“陆虞(不要问我为什么现在才说他的名字,因为之前没想好)”读的时候很轻,像缠绵着细雨,温柔的像能滴出水来。
只是后来,他总是不愿提及自己的名字,尤其是在他母亲死掉的时候,但一直没有改掉。
18.
最近总是躺在床上,每天睡觉的时间都很长,以前的作息全部都被打乱了,所以醒来的时候总是迷迷糊糊的,昼夜难分。
总在回忆里度过漫漫岁月,正在梦境里逃避真实。
但我一直认为,回忆过去也可以很浪漫,尤其是曾经不堪的经历和不堪的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岁月的打磨,再一次回忆起来,突然就释怀了,然后慢慢的与过去的一切和解,去拥抱起那个曾经格外不堪的自己,格外的浪漫。
像是枯败的梧桐,不会怪秋天让它没有继续生长和繁荣的能力,因为它还会生长,也不会局限于此。
又或者是濒死的向日葵和笼罩着它的黑夜和解,在生命的最后,回首自己一生的颠沛流离,会释怀的。
突然想到一句话:“在经历过直逼死亡的痛苦时,自己咬下的,血咽下的不甘,就会自动的释怀”。
19.
我已经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
就在夕阳下,就在落日余晖中,就在清风与云霞同在,此境四下无人,唯有我与夕阳共处。
我以为我是死了。
肉体与灵魂共离, 带走了部分的记忆,留在这里,这是上天给我编织的美梦,却又漏洞百出,将我留在岁月的尽头,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但周围的一切已经不再是它以前的样子,似梦非梦般,却又在数之不尽的回忆中忆往昔。
像是当最后残存在自己记忆中的一切都回忆完了,我就会消失,真正意义上的从人间永远的离去。
可是我不明白。
明明是我的梦境,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出现,偏偏是他,明明是他在,偏偏是陆虞在,像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