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伴随着汽车的轰鸣声,男人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老人的惨像和那渗人的微笑。路边的白桦树也不如往常光彩了,变得阴森诡异,让男人感到不适,男人强忍着去集中注意力开往市公安局。
车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充斥着整个街区,每处地方都悄无声息,每个人都进入了梦乡。这个街区没有夜市,所以没有霓虹灯的五彩斑斓,只有太阳能路灯暗黄的闪烁,仅有的只是一直敞开的市公安局大门。男人手心与背脊冒着冷汗,从车里慌张的跑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冲向公安局大门。万物都在恬静中,唯有这个男人的脚步响彻在整个街道,谁也不能想到他所经历的一切。
男人刚冲进公安局主台,一阵脚步伴随着不耐烦的语气的声音从一扇门里传出来,
“又来了?是不是胡柒父子俩?”
主台一位年轻的男人推了一下眼镜,无奈地说道,
“没错……额,不对,只有胡研来了,看起来状态不是很乐观。”
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门里出来,手中揣摩着手机,一双冷峻的双眸看着胡研。胡研低着头,捶着胸口说道,
“我……我……父亲他……他死……死了!惨不忍睹,那……那个农……农场麦……麦田的木屋~有问题。”
说完胡研沉默了。那个身影听到后,立马走到胡研面前,叹了口气,语气凝重了起来,说道,
“胡研,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你父亲前两次来都好好的,还有那是什么木屋,有问题?”
全局的人都肃静了,全然注视着胡研。胡研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继续沉默了一会,红着眼眶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朝着那个修长的身影。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个样子,让人不禁有点心酸与心痛,天知道他承担着什么。
“樊高,你不会明白,我父亲就在我面前,前脚还好好的,而后脚却是……那……那样的情况在我面前,那个木屋一定有问题。”
胡研终于颤抖地张开了嘴,樊高把手机放在旁边的柜台上,独自拿着杯子走向咖啡机。
“父亲他非要打理那木屋,那个已经荒废很久了,自我满18岁后就没人去过,麦田也是父亲十多年前打理的了,后来就没管过,任那片自然生长,可他自从上次来了一趟公安局后,回去死活要打理一片农场和那个木屋。”
胡研的语气终于平缓了一点,但脸上那愧疚自责的神情却依然没有消散。樊高端着一杯热可可走了过来,递给胡研,安慰道,
“来杯热饮缓解一下吧”
胡研支手背推了一下杯子,示意樊高他不想喝 樊高皱了一下眉,示意主台那个男人把杯子拿走,那个男人转身走了过来,接过那杯可可,无奈地说道,
“樊哥,他心情不好,不应该喝热可可,你真不会为人处世。”
樊高斜眼看了一下男人,冷笑一下 说道,
“小帆,你会为人处事,就不会被你女朋友甩,不用你教我。”
小帆拿着可可涨红了脸,加快脚步走向主台,不自然地喝着那边可可。樊高也转身走入机务室,胡研的脸色更沉郁了。
不久,樊高手拿一份文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走到胡研面前递给他说,
“这是你父亲的遗产转让书,受益人写的你 现在给你。”
胡研身体抖了一下,迟钝了一阵,接过转让书,垂着头看着。樊高坐了下来,左手搭在胡研肩上,也沉默着,盯着门外空荡荡的街区。过了一会,胡研抬起头,背过头说道,
“我父亲什么时候单独来过吗?”
樊高看着那右下角都润湿了的转让书,压着声音说,
“没有单独来过,就前两天你陪胡老先生来过。”
樊高咳嗽了几声。胡研依然没有把脸转过来,他极力压抑内心的悲痛,哑着喉咙说道,
“他不是来办户主转让吗?啥时候就把遗产都给我了?他为啥没有告诉我。”
樊高内心明白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的心灵防线已然崩陷了,樊高揉了揉鼻子,语气温和地说道,
“胡老先生在前两次来的时候,趁你去拿文档时,就陆续进行了转让,他觉得你也老大不小了,把金玲农场交给你打理一定比他自己好,他说反正他也活不长了,要早点让出位置,享享清福,并决定在你生日那天给你,没想到他……”
胡研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公安局门口走去,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停了一下,背对着樊高说,
“这件事明天再说,请你明早带人来金玲农场处理一下,我一定要弄清楚我父亲的死因,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便有走向大门外的车去,樊高和几位同事都站了起来,望着那男人忧伤的背影,伴随着一阵发动机的噪音消失在那暗黄的灯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