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晃眼,六年已过
一日清晨,袁娴照例捧着一卷书坐于镜前,由着婢女子衿给她梳发
子衿女公子,您看您今日戴哪支簪?
子衿似要被这个问题疑得不知所措,在那个小小的首饰盒里左翻右翻,最后举起两支样式不一的玉簪,站在另一婢女子佩身前问道
子衿你看哪支配女公子更好?
子佩低头收拾床榻,抬头瞧了一眼便道
子佩自然是少主子前几日送的那支
子衿仔细端详了两只簪:袁慎送的那只在尾端刻着几抹流云,正巧与自家女公子今日衣裳相衬,不由地点头道
子衿少主子送的那只……当真是比何娘子送的这支相配些
所谓何娘子便是何家女娘何昭君。袁娴与她本没有太多交集,但几年前几次世家宴席两人同坐一处,渐渐熟识。何昭君家世容貌样样上乘,一贯娇纵。遇上袁娴如此温良之人,不争不抢,总惯着她,自然对她心生喜爱,袁娴也喜她几分不拘小节,一来二去关系便也好了
子佩听闻子衿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何娘子虽与女公子关系好,和与自家少主子比终究是差了几分。眼纵都城,那能找出比袁家兄妹更亲近的手足?
但终究看破不说破,子佩接过那支簪,插入袁娴发间。一阵触感从发间传来,袁娴的那卷书也终是看完
随意一瞥窗外晴光,心情正好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遥想来,子衿子佩的名字也是凌不疑十五岁那年出征时取得。距已六年之久
她满心的欢喜,转头看向子佩道
袁娴凌公……凌将军,是昨日回朝的罢?
子佩答道
子佩是昨日午后的事了
不同于子衿之单纯,子佩心思慎密,多年来又跟着袁娴,对她的思慕早猜到了七八分,但也不敢张口就来,却还是试探着问道
子佩女公子,凌将军昨日班师回朝,你今日不如带礼拜访一番?
子衿也连忙接道
子衿正是呢,女公子!咱们袁家也算有名望的大家,凌将军想来不会远拒。女公子今日不如拜访一趟?
子衿也听过子佩几句关于此事的话。她一向没大没小,不过仗着袁娴一贯惯她,也索性持续发扬这一美德
袁娴听闻愣了愣,终是摇了摇头
袁娴我听阿兄说,凌将军昨日回朝竟未要什么赏赐,只说是要查什么东西……还是不过去打扰的好
况且……经年之期,他怕也是忘了当初雪地中的那个小女娘了吧?与其凑上去自取其辱,还不如远远望着,存份仰慕,存份念想
子衿终是不死心,又道
子衿那……咱们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啊!今日这样好的晴光,女公子也莫要辜负才好
指不定……就遇上凌将军了呢?子衿暗想,自家女公子的好在都城也是出了名的,往日里明里暗里求亲的也不算少,焉知凌将军不会如话本子里写的一般“一见倾心”呢?
袁娴似想到了什么,终点了头。子衿子佩自然欢喜,忙给袁娴做一番打扮,袁娴心中无奈,也只能由着她们来
来来回回好几番,终是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