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口罩,取下眼眶,瞬间感觉自己轻了不少。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有些差异,远离了禽兽,也算可以温饱。
竟没想到变化如此之大。
薄唇上泛着粉红,脸蛋像是云朵做的一般,看上去就软软的,只是眼睛依旧暗淡无光。
原来妈妈年轻的时候,竟如此好看。
不,应该比这更好看。
重新梳了一遍头发,扎起高高的马尾,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样。
活泼有朝气,积极向上的精神气质,别有一番风味。
这个地方鲜少人是这副模样。
拿起手机,边戴眼镜边拨打妈妈的电话。
无缘妈,我今晚可能要加班,所以会晚点回去的。
无程玲行吧行吧,你自己小心点。
无缘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了工作服的口袋里,戴上口罩便出了洗手间。
街上密密麻麻的人,有的是三两成群,有的是两两一对。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推开了花店门,将“暂停营业”的牌子翻转成“营业中”。
不安的心理充斥着全身。
告诉我,今天必定会有大事要发生。
确实,我想的没错。
我刚做回位置,后脚就便有人走了进来。
谢顾你好,老板。
是因为穿着类似于校服的男孩,他的五官非常的清秀,给人一种学霸的感觉。
穿着那么正经应该不算是坏人吧。
说话像是谦谦君子一般有风度。
这样的人很容易拿捏乖乖女的心。
无缘你好,请问你需要哪种品种的花。
女孩的话似是在回答,又像是在提问。
冷淡又疏离的感觉,瞬间提起了男孩的兴趣。
谢顾就像老板这样的花吗?
谢顾活泼又阳光的。
我没有回答他,我也没有承认我活泼又阳光。
生活在这里的人又有几个活泼可爱?答案是没有。
无缘太阳花。
谢顾哦~介绍介绍。
他的语调慵懒,亦有调戏的话味。
反差感让我也没有太大的反应,都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还真不能靠外表判定一个人。
习惯了。
无缘心生向阳,唯一坚定,心无旁骛,唯有一人。
我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又补充问一句。
无缘适合送……女朋友。
谢顾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但他没有立刻就要,而是在店里转悠起来。
手若有似无的摩挲着橱窗,最终停留在了——“黑蝴蝶”。
我看着店外的人,是他的同伴。
隐约觉得少年的目的不纯,他倒是知道我已经开始警戒一般,调侃的笑了笑。
谢顾怕什么?我不调戏你这种人。
说的轻描淡写,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无缘黑蝴蝶,原名黑玫瑰,花语……
无缘被折断翅膀的蝴蝶,化身为深渊。
谢顾谢谢。
少年没有多说话,拿出镶了钻的黑金卡,上面的金粉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迷人。
我也没有为他刚才的话所感到恼怒,毕竟这里的人说话都没有一个正经的。
还是,习惯了。
他捧着一大束黑玫瑰走出了光亮。
花一瞬间被黑暗吞没。
空气中还残留着它那孤独的香味。
被折断翅膀的蝴蝶……化身为深渊。
回到工作位上,百无聊赖的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突然发现有人发来了信息,几十分钟前的
点开一看是老板。
老板:小缘,今天可以不用加班了。
老板:今天晚上可能不太适合开店。
两条信息,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
不过也只是好奇罢了。
脱掉工作服,拿好自己的东西,将店里的一切电闸确认关闭,我捧着一束花出了店。
是“无光”。
是那种高级而不失雅调的灰白色茉莉在夜晚的路灯下,格外高冷素芳。
还好,时间不算太晚。
现在赶回家睡觉,明天一早还起得来。
这是我买给自己的,不贵都是被我剪残了的茉莉,老板说这些可以扔掉。
不过好好的花,只不过是有些残次,也不至于白白浪费掉。
说实话,它的香可以持续很久,淡雅又不失高贵。
街上行走的人不多,但旁边的马路上车辆却是成千成百的。
我的单车坏了。
第36个。
只能步行回家。
也许在那些人眼里,这就是个垃圾罢了。
可我却极致的需要它。
无缘罢了。
我穿梭在各个街道,无光的香味吸引了很多爱美的千金,她们问我,有没有和这样一样的香水,我许是有些被问的不耐烦,冷眼瞧了她们几眼,便离开了。
抒遇哼!装什么高冷,狗东西一个。
她的话让我停住了脚步。
她似是有些得意,不轻不重的又重新说了一遍。
抒遇狗东西~
我捧着无光的手,逐渐用力。
她长得很娇气,给人一种想要保护的感觉,穿着打扮妥妥的富家千金。
只是说话粗俗不堪。
可能是被家里人娇宠惯了。
抒宁妹,干什么呢?
我的身后又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他不紧不慢的往刚才说话的那个女生身旁走去。
他们是一伙的。
看来今天确实不太适合开店。
要是遇到了他们这种无理取闹人,那就麻烦了。
抒遇哥~她刚才不理人家,人家也没有做错什么嘛。
听闻,站在她身旁的人不悦的皱了皱眉。
确实……将我粗鲁的拦下,又毫无礼貌的问我,还有意无意的用挑衅的眼光打量我。
我是正常人。
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抒宁我叫抒宁。
抒宁?我认识吗?
告诉我又有什么用。
站在抒宁旁边的女孩儿煽煽的笑了,以为我开始畏惧。
抒遇我叫抒遇!抒家千金!你们这种人可比不来。
她把“抒家”咬的很重。
既是豪门千金,为何会如此没有教养。
哦,我忘了,现在这个社会,教养好像比屎还臭。
人们都厌恶憎恨,更别说拥有。
我不想再与他们纠缠。
无缘名换“无光”,在花店里可以找到同款香水味。
言简意赅,不想与他们在过多交谈。
说完我便直直的走了,头也没回,尽管那蛮横的千金在后面大声呼叫,我依旧波澜不惊。
抒宁一丝诧异闪过,也只是一瞬。
更多的是玩味。
.
回到家,妈妈已经睡去。
我怕吵醒妈妈,便蹑手蹑脚的将无光放在餐桌上,自己回了房间。
洗漱收拾好,便望着那无尽的黑夜沉沉睡去。
什么才是个头。
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