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
侍女胆战心惊地将德妃今日的言语禀报给了皇后,皇后闻言,玉颜骤变,纤手不自主地捶击着案几,震得桌上珍玩微颤。她眸光如凌厉的寒冰,透着无尽的怒意与威严,每一瞬都似乎能割裂空气。
“什么东西?她也配”
皇后起身,走到一旁摆放月季盆栽的地方,半分没有欣赏的意思,掐着用手将其最艳的那一朵揪了下来,看着被揉捏的花朵,打量着
“打蛇得打七寸,他不是最得意他那儿子嘛”
说完,他阴冷地笑出声,“呵哼”声中也夹带着干涩和尖锐,抬头看向宫女,宫女也只是赶忙低着头
“本宫乃所有的皇子公主的嫡母,本宫甚是想念三皇子,去接过来养几日。”
“是”
一一一一
溯柳宫中,皇后的一行人无视德妃尖锐的质问,猛然夺过了静立一侧的三皇子。年幼的皇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涕泪交加,哭声如裂帛般在宫殿中回荡。德妃见状,心急如焚,她的疑问在惶恐中变得越发咄咄逼人。
“本宫乃一宫之主,你们岂敢如此放肆?”
皇后身旁的侍从,敷衍地履行着礼节,面无表情地启齿道:
“皇后娘娘是疼爱三皇子,德妃,这是什么话?”
得意着翻着白眼,看向一旁的嬷嬷
"还不快将三皇子抱到皇后那?"
德妃见三皇子的样子,慌了神,半点顾不上仪态,跪在地上祈求着
“三皇子如今病着,只怕是会传染皇后娘娘”
宫女撇着头,没有一丝动容道
“皇后娘娘那儿自有更好的太医照看,看着请德妃放下”
说完,宫女看向一旁的嬷嬷,嬷嬷直接抱着手里扑通的三皇子,往外走。德妃踉跄的起身,慌神的,赶忙跟上,一路跟着来到了皇后宫中
皇后端坐在上,屏退了所有人,而那屋传来了三皇子的哭声,德妃眸中含着泪水,直接跪在地上,磕着头道
“皇后娘娘,是妾身的错,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我的孩子”
皇后不急不慢,饮着手里的茶,嘴角勾着笑
“本宫又不是什么猛兽,本宫是也好歹他的母亲,难不成,还会让他,得了,意外死了不成”
最后的话,皇后就是明着告诉德妃,她不会放过皇子。德妃吓的哭着,赶忙连跪带爬的,跪在了皇后边上,不停地磕着头
“皇后娘娘要如何惩罚?只求你放过我的皇子”
皇后抬起德妃的下巴,看了一眼后冷笑,起身绕着它周围,打量她道
“你是否忘了?你与你的儿子是如何活到如今?”
“是娘娘的开恩,饶了我这条贱命”
德妃闭着眼,将所有的傲骨吞了下去,卑微着,抬眸突然看到一个男子,突然有了希望,跪着来到男子脚旁,恳求道
“同宿,公户氏是族亲也只有你,我求你再次帮帮我”
眼前的这个叫同宿的男子,低头思虑片刻,跪在皇后面前
“主子,求你放过了他们”
皇后无视的眼前的男子,可神色冷眸,夹杂着怒气,盯着德妃道
“可是本宫这口气呀不知为何,就是不顺”
德妃听着有些沉思,似有希望着,赶忙跪好,忍着闭着眼,缓缓抬起手,用力的拍在脸上,啪啪声,响彻整个殿内。
德妃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什么都可以做,哪怕要了她的命都她,那是他在宫中唯一血亲,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德妃的脸上红肿,一大片起来。皇后才慵懒的身子换着子,一旁的男子焦急着看向皇后,皇后瞪了他一眼,才开口道
“好了,下次本宫可是一声招呼都不打的”
“是,多谢皇后,妾身会安分守己的”
每说一个字,德妃的脸上都捂着脸,脸上是真真切切的疼痛感。可她顾不得这一切,看着宫女将三皇子带出来,赶忙的抱住孩她,她抱着孩子,仔细地端详着三皇是否有伤后,赶忙起身
“妾身告退”
出来的德妃,让奶妈亲自抱着,又紧跟在一旁, 格外慌张的对着贴身宫女吩咐
“快去请太医!快请!”
一一一一
快入深夜了,皇帝将郡王从密道中送了出去,正当外殿喊曹德备洗漱水过来,结果就在出屏风的那一瞬间,不意间注意到了桌上的盘子,走近些,拿起一个糕点。
“来人”
他意识到有人来过,急忙走了出去,喊着人
“皇上”
曹德靠在门边正当睡着,被一声惊醒,赶忙急慌慌的入殿内,请着安恭着身子
“是否有人来过?”
曹德此时也疑惑着,皇帝都没出门,良妃入殿肯定会请安,圣上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原原本本的回答道
“良妃娘娘送糕点,入殿过,皇上,怎么这么问”
皇帝的脸色变黑,入殿,放下糕点就走,只能说明她听到了那些话,也见到了她。他拿起手里的糕点,吩咐着
“宣良妃来侍寝”
“是”
一一一一
云梦宫
姑姑在一旁看着不发一言的良妃,见她紧紧地握着发钗。而在良妃的耳边却不停地重复着皇帝的话。她的手越握越紧,姑姑见状,心疼的急忙拦住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被喊回神的良妃,急忙松开手里的发钗,将它放置桌前。
“没事”
此时,小宫女来禀报
“刚才皇上身边的,曹德公公亲自来禀报,今夜主子侍寝”
良妃的心中一阵后怕,想着莫不是要灭口不,可是为何不是秘密进行,还有宣召。
姑姑倒是觉察到不对劲,去了一趟太后宫中,怎么就如此了?担忧着问
“可是发生什么?”
“没什么”
凤鸾车,虽是第二次坐,可每一次做都是心惊胆战,一次比一次,更吓人。铃铃声吵得她心中烦躁不安,她只是祈祷着晚一死总比早死好,她不想体验那些各种死法,祈求着慢些到
殿内只有一处烛火亮着,随着往近些看,是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只见皇上看着里面的内容,气着咬牙切齿的,紧握着笔,突然一声咔嚓,笔断了。
吓得在一旁的良妃赶忙跪下来,皇帝此时才注意来的她,看出了,她是被吓成这样,神色才变得正常些了,故意问道
“你今日脸色怎的如此难看?”
良妃悄悄抬眸,瞧了一眼皇帝的神色,又赶忙低了下来。她来过的事,听到的这些事,她知道瞒不久,不如主动说出,以示投诚
“臣妾,听到了那些话”
皇上的脸色阴沉下来,将手里的断笔一扔,他端起,手中的茶,不以为意的喝着
“那又如何?”
见皇帝的样子,良妃倒没有显得那么慌张,眼中泛着红,经直的问道
“臣妾只是心中恐惧,站在淑妃的角度,她知道他有愧于你,所以,可以一命相搏,哪怕输了,也只求一死,换她与心上人共赴黄泉”
看着眼前的人,眼中充满了,厌烦。良妃不以为意,突然的跪了下来
“可皇上,您会后悔吗?”
"所以你觉得朕该怎么?"
先前以为这张纸会捅不破,因此想着出宫为二人祈祷。可是既然有这个机会,不防冒险试一试
“她最后的祝愿,便生不能同衾,可否死同穴,这是他最后的祝愿”
皇帝冷笑一声,并未急着做出回复,而是起身,走到良妃身旁蹲下来,到她耳旁,冷言道
“良妃,你要记住,她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乃至于你日后也是如此”
听到这话的良妃,瘫坐在地上,眼眸中划着泪水滴落下来。这是对淑妃的不值,更是害怕了皇家的薄情寡义,更是她后悔来这宫中,是对着往后选择的无能为力
“妾身明白了”
皇帝看着她的模样,不知心中为何升起一处触动。示意着她起身,又慌忙的撇过脸。说起别的
“听闻你后面,会去禹州是吗?”
良妃顿感疑惑,皇帝为何突然问起此事?不会知道了吧。抽出帕子,擦拭着泪痕。答道
“是”
“朕要秘密去那,有事要办,同你的马车做掩饰”
“是”
良妃此时天都要塌下来了,心中只觉晦气,但碍于身份。可想着接下来的侍寝,她更是不想。她行着礼告退
“今日,妾身身体不适,不能侍寝”
“那下去吧”
皇帝看着良妃,不知为何,从她的眼神中,透露着不满,和无视,又显得格外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