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哪来的?”
众人都感到疑惑,互相看去。良妃看到不起眼的神案处,有一块红色。上前用帕子擦拭着,端详起来
“像血”
符宣低头想着,唯有尸体才能告知答案。她起身看向众人
“劳烦各位出去,我得替死者宽衣验尸”
小宫女打量着她,一身蓝衣黄裙,头上也是简单的飘带发饰,唯有她面纱遮住的脸,显得神秘,这些都在说明她是个女子。
“可你是”
“我是女子,可我也是个仵作”
良妃心中欣赏她不畏惧,和才能,开口替她说话
“我们干等着也没用,出去等一等又何妨呢?”
“走吧”
皇上看了一眼良妃,便转身跨步出去
众人都出去,符宣冲良妃微笑点头,以示多谢。她与她师姐反手将门都关了。
片刻后
一扇门被打开,符宣转身示意着众人进来,中人进去后便看到了,那乞丐身上铺着白布,他的草鞋被摆在一边,最亮眼的是他左脚缝里流出的血,她指着那里的
“他先前脚部伤口裂开后,又踩入生锈的铁片,是破伤风毒”
良妃轻叹,言语间满是惋惜“破伤风会他四肢僵硬,浑身无力,以致头后仰无力,磕于案桌”
……
暮色临近,众人都去睡觉,良妃难以入睡的微微撑开眼,就瞧见今日验尸的那个女子,独自起身走出门槛转角。她警惕的起身,跟了过去。
就瞧见她坐在石阶上,望着月亮,脸上写着失落。
"姑娘,是因今日之事而伤怀吗?"
听到这话的她,转头看了一头,低头回应
“他们来自上芫,那地方我去过,一个被朝堂舍弃了很久的灾难之地,不是病死,就是饿死,或是被压榨而死。”
“所以他们不是暴乱,而是拨乱反正”
良妃低头沉思,细细的想,她儿时在这待过,本来这里不该是这样,如今如此不堪。朝堂那边来的传言,都是说百姓故意挑动,想立地王。可又不对,若站在朝廷的角度又导致什么?
“不,灾情什么的?朝廷并不非没派人过来过问,但却没有一个大臣说实话。时间久,百姓便不会相信朝廷,他们便会起义,反朝堂”
“你说的是真的吗?”
符媗眉头紧皱,表示着疑惑。而跟着良妃躲在柱子后面听到一切皇上,沉思过后,转身便回了屋
良妃眼中闪烁,怕透露了身份,缓缓一笑
“我从都京来,都是听到的,不像假”
符媗似乎有所触动,轻轻颔首。她凝视着良妃,相较于师姐那种撩人心弦的妩媚,良妃更像是被一层薄薄的冰霜所覆盖,但在这冰冷之中,却又透出一种别样的温婉。她的眉眼轻轻上扬,透过轻纱,一抹淡雅的笑意在嘴角悄然绽放。
“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如何你芳名”
“姓江,名恕绵,无字”
“我姓符,名媗,也无字”
……………
第二日破晓时分,朝霞映红了半边天际。一名侍卫早已备好了一辆马车等候多时。侍卫寻来一辆马车, 良妃她们四人整理行装完后,准备上马车出发。符媗远远望见这一幕,便快步前来道别。
“江姐姐,他日相遇,我必定请你喝上这里的好酒”
“好,有缘再会,珍重”
二人目光交汇,笑意悄然绽放。良妃莲步轻移,频频回首,轻轻揭开窗帘的一刹那,映入眼帘的是符宣依旧伫立原地,凝眸注视的身影。
马车一路行驶,出发去下忆找禹州知府靳恪。一路上颠簸不已,良妃感到格外困乏,轻倚在木檀桌上,侧首头用手撑头合眼入用。坐在一旁的皇上的查看着羊皮卷后,看着良妃的睡的香甜的样子,只觉得摇摇头轻笑。
马车的颠簸使得窗帘时而掀动,时而落下,斑驳的阳光透过缝隙,时落在良妃的手臂上或眉处。见此情景,皇帝轻轻缓缓站起身,走向另一侧的窗帘,轻柔地按住帘幔,为她挡住了光。
不知多久,他们到了镇口,外面吵吵嚷嚷,侍卫将马车停下来。掀起门帘,开口道
“镇口好像有人在把守,需要路引进入”
皇上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一张文书,官印,递给侍卫,让他出示。
守门的人看了大惊失色,放行让他们走,见他们行驶的远了,赶快让人去通知知府。
一一一一
东巷巷口处
靳恪袖子处拿出,一沓子银票钱递给手下
“与之前一样,送至都京去”
一个伙计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眼神中透露着慌张道
“不好了,都京这次派巡抚来了,刚至镇口”
靳恪只感觉奇怪,为何巡抚要来的半分消息都没有,莫不是朝堂暗地到访?瞧着伙伴的样子,他半点不慌道
“怕什么?区区一个巡抚,上头的主子位高权重,还解决不了嘛”
“赶紧去府衙知会梁大人相迎”
另一处他们去了景春饭居,没有急着去当地府衙,而是先入乡随俗,填饱肚子,再者向百姓探听点消息。为着平常些,四人同桌而食,不久三四道本地菜肴已被摆好,瞧着桌面上三道素菜一碗汤,半点荤腥不见,坐着的侍卫
"那商贩说这里是最好的饭铺,要不换一家?"
"恐怕别处还比不得这一家"
听到这话的皇上,望向良妃,只见她拿起碗筷,夹了道素菜尝了尝。想来这菜也不会差,便摇了头
“就这样吧”
皇帝夹了一道,入口时苦涩难以入口,咽下吞了下去。他的举动,入了良妃眼。她心哼一声,也对皇亲贵重,生下来便锦衣玉食,哪知这些在平常过的饭菜,才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求。
她再次抬眸时,皇帝的视线望她,想来皇上不会看透了,她的话,尴尬一笑,脸上含着柔和的笑,拿起一旁皇上的空碗,起身舀汤,放置他跟前
“家主,不妨喝点汤”
…
为探听这里的真实,派小宫女趁着卖物件的空隙,问询了街道的百姓。就见她提着大大小小的物件,气喘吁吁的来禀报
“大小街道还算太平,这里管辖的原是知州梁大人,人人称赞,可是就在前一周知府靳恪接调令接管了这,百姓私底下咒骂,巴不得他早死”
后面跟随来的侍卫,听她说完也汇报着
"正如小芸所说,梁大人似乎为百姓掏空了家底。而出门直向右拐便是府衙”
“那便出发吧”
马车行驶到府衙,就听到外面“恭迎巡抚莫大人”掀起门帘子,便看到梁大人携着众府衙的人,来恭迎。
“知府知州两位大人在何处?”
“在下知州梁明恩,见过巡抚大人”
一位已到花甲年龄的老者上前行礼,他身穿一袭麻衣,脸上皱纹斑布写尽了沧桑两字。
之前朝臣间论起过禹州有个臣子梁明恩,欠着四五个官员的钱粮款,可为人清明廉政,可见过没想到,竟是此地的知州,他早该想到的。可他心中有愧,论起知州之事,不信真如此,认为知州夸大,以求赐恩。再加上其他臣子劝诫,没有及时去管理会。
皇帝惭愧的上前扶住他,触到的一瞬间,梁大人衣裳显得格外的扎人,顿时愣住,回过神。眼中充满敬意
“梁大人”
“靳知府有公事晚些回,大人见谅”
原本就提防这个人,又没什么好印象。皇上听到这个人,脸色冷了下来。
“无事”
“莫大人,已打扫好一个院子,先安顿下来”
听到“莫大人”。才想起刚才那声,是在喊皇上。良妃顿了顿,才随他们入了门。
一切安排妥当,因为府衙的后院的出的小院,有一主屋和两偏,与他们说无需人伺人,又有侍卫在院子里守着。良妃与小宫女选了偏屋住。
梁大人又领着皇上去了前院书房里查着各种案件册子,文书。
就在此时,一温润如玉的男子边走边看着后面的女子,女子脸上带满了柔和的笑意的,一一进了里屋,他们浅扫了 一眼,才知家里有了客人,便先拜见了梁大人。
“姨父”
梁大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向其介绍着旁边的人
“好,来拜见京都来的,巡抚大人与夫人”
“见过巡抚大人,夫人”
那二人才到他们跟前拜见,良妃抬眸认真看去,顿时愣住了,那一张熟悉的脸。她没想到这辈子,还会再次看到,心里是止不住的欣喜,听到梁大人介绍的话
“这是外甥女江书意与外甥女婿叶将离,在这暂往。我侄女婿己是会试会员,就等着今年的殿试中榜了。”
良妃抬眸看去,只见男子的目光也看向她,对视之下,赶忙收回目光,低着头。良妃心想“也是,算算他是该娶妻”心中只感觉哭笑,眼中控制不住的被泪水朦时,用帕子挡住眼睛,抬头眨着眼,装作眼睛进了沙子。
“我眼睛进了沙子,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