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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开始的开始

鹊踏枝桠

这故事当从何说起,缘分二字本就是最难勘破的玄机,也许命运早就将一切安排好,而我们这些行走于尘世之间的人,循着这根注定的线,一步一步走完自己的一生。

我,苏疏影,出生在一个非常好的日子里。

2015年2月4日,立春。据我奶奶回忆说,那天下着点小雨,细雨斜斜,老宅前的杏树开了几朵花,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虽然有人说“杏花虽好,可结出的果子却极为酸涩”,说我这一生注定开头美好而结局潦倒,但是,我不在乎,这人肯定是没有吃过杏,老宅前的这株杏树,比我不知要年长多少,儿时的每一个夏天,我都是在它的树荫下度过,吃着个大肉厚,甘甜多汁的杏,甚至杏仁也会被我奶奶拿出来做杏仁茶。

我犹记得,那时候父母忙于工作,无暇分身来照顾我,只好把我托付给爷爷奶奶。

祖母经常说,我出生的时候我爸在医院产房门口哭着喊着说这辈子就我这一个孩子,可不要让我妈生二胎了,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痛苦不能让我妈再受一次。

我的名字,苏疏影,之所以我爸会给我起这么文艺的就像古早言情小说里女主角的名字,完全就是因为我妈喜欢梅花,而梅花有一个别称叫做“疏影”,而之所以用了“疏影”,则是因为我奶奶觉得苏梅花这个名字太土了。我小名叫“苒苒”,这个还是我奶奶起的,因为我生在立春那天,正是草木枝叶柔嫩的时候,用我爷爷的话说,他年轻的时候还是个文艺青年,几份情意绵绵的情书就把在昆曲剧院做演员的奶奶“骗”到了手,按说老两口都挺有文艺气质的,不知道怎么就生了我爸这个宇宙第一钢铁直男。

所以我爸在给我起名字的大业上的唯一贡献就是说了一句“嘉雯喜欢梅花。”

而至于我妈,生完我以后没有什么力气,睡着了。

从小长在爷爷奶奶身边的我,实际上对于儿时的记忆十分模糊,只是在偶尔听到几句昆曲的时候,还是能勾起几丝回忆。

记忆里的夏天总是在汗水与泪水中度过。

苦吗?

有人这样问我。

苦,可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即使重来一千次一万次,我还是会坚持自己的选择。

那我的故事,就从那个小小的院落里讲起吧。

小小的院落里,老旧的录音机咿咿呀呀地放着《游园惊梦》。听得不是很清楚,也许是记忆已经斑驳的缘故,奶奶曾经是昆曲演员,只是家里留存的照片不是很多,我在六岁那一年说,我想做一名昆曲演员,和我的奶奶一样。

成为一代名角。

写到这里,我停下笔,看着挂在挂烫机上的浅青色大褂,二十年了,如今我二十六岁,儿时的梦想,我只完成了一半,我成了一名相声演员,成为了一名京剧演员,却唯独没有成为一名昆曲演员。但是我可以在返场的时候唱几句昆曲,可以在封箱的演出上唱一折子《游园惊梦》。其实,我还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梦想的。

奶奶,我如今,也是一个小小的角儿了。

说得有些远了,我还是再讲一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吧。

记忆里的夏日永远是伴随着泪水与汗水的,大概从四岁开始,奶奶就会教我简单唱两句昆曲,爷爷总觉得不能就让奶奶一个人教我,所以怹老人家就教我背古诗,而爸妈总觉得我是个不必上幼儿园的孩子,一来爷爷奶奶舍不得我,二来据我爸回忆说,那两年什么幼儿园托儿所经常出现幼儿被虐待的案件,我爸说他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可是舍不得,所以,和同龄的孩子比起来,我是一个没有在幼儿园生活过的“可怜孩子”。

所以我一直在奶奶家住到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附近很多人家的孩子都选择了在五岁的时候上小学一年级,为了让我能跟同龄人有句话说,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在屋里商量了一天,最终决定把我送去上小学。

于是,2020年九月,我入学了,那个时候正是疫情肆虐的时候,不过南京好在没什么事情,我还是按时入学,和小伙伴坐在一起,期待着接下来的生活。

开学第一课,老师让我们上台做自我介绍,也许是我们年龄尚小,老师牵着我们每一个人的手把我们带上讲台,又牵着我们的手把我们送回到座位上。

我记得那是一个很年轻的老师,她的手很软,也就是那一天,我终于对爷爷教我的“手如柔荑”有了概念。

“我叫苏疏影,大家也可以叫我苒苒。我会跳舞,也会唱昆曲。”我比划了一下,“但是只会这么一点点哟。”

“那就给大家展示一下吧,苒苒。”老师很温柔地同我说。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已吩咐催花莺燕借春看。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

“苒苒好厉害啊,老师第一次听到这么棒的昆曲呢。”

后来,我稀里糊涂地成为了班里的文娱委员,小孩子的心总是很单纯的,我很快就交到了好朋友——莫莫,小旭,佑佑,阿紫,乌乌。

虽然如今的联系少了,回了南京也很难见面,儿时的情谊,总是最难忘却的。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再一次和大家做一次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德云社相声演员苏筱苒,本名苏疏影,师承孟鹤堂老师。我也是麒麟剧社京剧演员苏疏影,师承陶云圣老师。我的微博名叫“筱苒即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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