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这么糊涂！”时隔这么多年，长泷还是险些被气得七窍生烟，右眼处早已经好了的伤此时都在隐隐作痛。
“莫气莫气，保重身体！”程悦眨着眼睛，看表情更像是随时都要拔腿就跑。
“你给我坐好。”长泷按住她悄悄放在车门上的手，深呼吸了两次后，她才又开口，“好了，之后呢？”
“只要不暴露妖力，他就不会显现堕仙印，但是我也无法压制多久。那一日是你闭关刚不久，他没有办法再压制妖力，所以拼着暴露的危险，他也要得到你的眼睛。”程悦说得很快，虽然把手收回了，但明显坐立不安很多。
长泷已经是德高望重的长辈，脾气比当年好了太多。但是，她当年失去的不只是一只眼睛后……龙目力量强大，失去龙目之后，她失去了“天赋”，也失去了仙君之位，最糟糕的是，她的力量在渐渐溃散，只能沉睡才能阻止力量的溃散，但即使如此，她也维持不久成年的样貌，多数时候只能以幼年的模样出现。
起初，她很不适应，一睡便是一千年，后来虽然逐渐习惯，但她的个性还是不可避免地扭曲了起来，悄悄学习了一种上古禁术，被称为“魂体分离之术”，私底下做了不少实验，与冥族能改变灵魂的能力相似，但并不相同。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对程悦说了。
程悦没注意长泷的不对劲，接着往下说：“那日他走投无路，被逼自尽，改变了你们的记忆，灵魂逃出了仙界，但我当时追了上去，看到他逃向了冥界。那时，他邀请我，一起去冥界，但我当时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癸，他已经不是我当初庇护在身后的弟弟，而是一个不得不除的妖孽。”
这便能说通程悦当时为何选择去冥界了，在长泷的印象里，没有仙族喜欢冥界，不光是那里是蛮荒之地，而且那里有着奇怪的冥族，被称之为“被抛弃的一族”，实在不是心智正常的仙族想去的地方。
“我之后在冥界找了他很久，他也在等我，只不过，这次是我要杀了他，而不是继续护着他。”程悦顿了顿，继续说，“他不可置信我会杀他，用不知何时得到的青焰鬼火伤了我的身体。”
长泷明白了：“所以你的神体才会溃散，毕竟青焰鬼火可是女妭的绝技。”
“还没有那么快，”程悦摇摇头，见长泷语塞，笑了笑便接着说，“之后，我用尽了几乎所有力量用将他封印在了狴犴狱，那里原本就有结界，又加上我的封印，我是真的以为他不可能再逃出来了，纵使他哭着认错，我也没有放过他。”
和程悦不一样，长泷从小就生长在青龙族这样一个大家族，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但同时互相也是竞争对手。而且，由于长泷过于优秀，只在族内通婚青龙族根本没有男子能比上她，而长泷为了扩大青龙族的力量，选择了和应龙族联姻。所以，她并不能完全体会亲手封印自己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是什么感觉，毕竟只要有必要，青龙族里的每个人都能牺牲。
“结果，二十多年前，他还是逃出来了。”程悦面色冰冷地继续说，“青焰鬼火对身体造成的影响不可挽回，坚持了这么多年，身体在刹那间崩溃。在他离开前的刹那，我大喊让他站住，但他没有，他让我忘了他。霜染追上了逃向轮回台的他，他便拖着霜染进入了轮回。身为无常使，霜染本应入不了轮回，所以被雷劈成了两半，强行转世。他身为堕仙，虽然能轮回，但应该已经忘记了前世记忆，但这次他在我面前出现，出言讽刺让我觉得他可能还记得什么。”
长泷皱眉，毕竟这项“天赋”原本是从她这里夺走的，如果是她来使用的，效果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大打折扣。而且，从轮回台直接进入轮回，灵魂会被轮回台的结界洗礼，在人界时，记忆会和法力一起丧失，是一场无法躲过的历劫。如果堕仙癸保留了自己的记忆，那么他现在定然不是普通人类那么简单。
“我的事情已经交代了，那么，你呢？”
程悦望向沉思的长泷，眼中的担忧多过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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