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女子跪坐在画像之前,唯余一盏烛光照亮了画像上兰夫人温婉的容颜
“你不该出来。”雾姬的声音低沉,一点都不像平时对着宫子羽时那个温和的妇人
男人将自己完全藏匿在黑暗之中:“为什么偏偏是宫尚角!”
偏偏是宫尚角成了执刃,偏偏是宫尚角得到了胧黛!
雾姬看向黑暗中的宫唤羽,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宫唤羽的话:“你别乱来!宫尚角没那么好应付!”
“雾姬夫人?”
宫紫商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传来的瞬间,宫唤羽便不见了身影,雾姬拉开房门,外面的天光照进房间
“紫商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我这里?”
宫紫商看着雾姬房间暗得几乎看不见:“雾姬夫人怎么不点灯啊!这大白天的这么黑!”
宫紫商一边说一边走进雾姬的房间,帮她把窗户打开,春日微寒的风和光亮一起驱散了房间的黑暗
雾姬夫人温和一笑,看向窗边的空篮子:“我刚准备出门去摘花,所以没点烛火。”
“啊?”宫紫商动作一顿,好像自己有些多余了,“那…那我陪你一起吧!”
雾姬夫人微笑点头,提着篮子和宫紫商走在一起:“怎么今天有空过来我这边,子羽去了后山,金繁不是更有时间了吗?”
宫紫商脸色一垮:“他说有任务,不能陪我…”
说起这个宫紫商就心神沮丧,昨晚研究火器不顺利,今天找了金繁一圈结果他还没空!
雾姬夫人怜惜的看着她:“堂堂的宫家大小姐、商宫宫主,却成天追着一个绿玉侍卫跑,像什么样子。”
宫紫商垂着头:“我就是想…陪陪他而已!他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雾姬夫人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温婉美丽的女子,在压抑绝望的宫门里最终安静的枯萎、死去!
她有些心疼的伸手抚摸宫紫商的头:“天下之大,几乎所有事物都能理出个因果,辨出个前后,唯有感情啊,说不清道不明,强求不来的。”
宫紫商咬牙逼回眼眶的泪,就是不肯放弃:“我就偏要强求!”
她拿着金剪一刀哼哼剪在花茎上,垂落的朝露溢散出兰花的芳香
雾姬等她发泄一通后才伸手拉住她:“你要强求也罢,只别伤了自己便好!”
别如那朵兰花一样,在宫门的冬雪中被摧残至死!
宫紫商有些泄气:“我抢不强求都是在受伤!”
雾姬夫人将被宫紫商糟蹋的花枝收进篮子:“傻孩子,有时候,以退为进比步步紧逼要管用。特别是在感情里面,有一天,也许你不喜欢他了,他就开始喜欢你了。到时候,就是金繁天天追着你跑了。”
宫紫商似懂非懂,还能有这种好事?!
“紫商姐姐?”
宫紫商回头看见胧黛眼神一亮:“胧妹妹,你怎么来了!”
胧黛把手中的玉瓶递给宫紫商看:“今日起得早,来接些花露!”
“花露?”说起接花露宫紫商就想起了宫远徵,那家伙小小年纪也是不好好睡觉,天天早起去接露水,也不知道是有多爱喝那点露水了!
胧黛的目光落在宫紫商身后的温婉夫人身上:“见过雾姬夫人!”
雾姬颔首示意:“胧姑娘有礼。”
胧黛注意到雾姬提的篮子里放的全是兰花:“雾姬夫人喜欢兰花?”
雾姬笑得温和:“这是用来供奉故人的。”
胧黛见她将手中兰花温柔的拢在一起,看着手中的花满眼温柔眷恋
宫子羽的母亲兰夫人人如其名温婉贤淑,最爱的便是侍弄这院中的兰花,雾姬夫人是兰夫人的侍女,在兰夫人死后承担起照顾宫子羽的责任,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的执刃夫人
很巧合的是雾姬夫人和兰夫人入宫门的时间,和当年无锋派出无名潜入宫门的时间非常吻合
胧黛好奇:“是说羽公子的母亲吗?”
雾姬看向胧黛的眼神充满探究:“胧姑娘听说过兰夫人?”
胧黛垂下头有些落寞:“是听说兰夫人和角公子的母亲都是出自江南,又是同姓,便多了几分关注。”
宫紫商似乎是对胧黛的落寞感同身受:“跟着宫尚角那个大冰山真是委屈我们胧妹妹了!”
胧妹妹漂亮又有情趣,跟着宫尚角那个死鱼眼,整天冷冰冰的不解风情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可是话又说回来,男人不都是这么个混蛋样子,看看金繁还不是整天宫子羽前宫子羽后的,一点都不知道我心里的苦啊!
宫紫商仰头擦去不存在的眼泪,对胧黛的遭遇越发感同身受
雾姬夫人想起了那个与兰夫人同出一处的泠夫人,那也是个爽朗大气的女子,雾姬对她的印象不算太深,但可有时看见宫尚角时又能找到些泠夫人的影子
雾姬:“男女之间总是要互相理解,磨合的,尚角刚继承执刃之位,有些忙碌,顾及不过来也是常事。”
胧黛乖乖点点头:“只是偌大的角宫里我也没个能聊聊天的人,倒也有些寂寞。”
宫紫商欢欢喜喜的拉着胧黛:“都说寂寞就来找我嘛,再说了还有云姑娘啊,她也刚来宫门,姐姐我带着你们俩玩啊!”
“紫商!”雾姬一看宫紫商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宫紫商悄悄瘪嘴,然后张张嘴无声的说,记得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