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今日格外的清静,胧黛坐在院中的树荫下,身边的侍女将抱在怀中的琴放在胧黛面前
胧黛一寸寸抚摸着琴身上雕刻的雪月飞花,这一刀刀刻痕是由胧黛亲手刻上去的,那些在景州城里的岁月,像是早已远去,又仿佛还在咫尺!
纤白的指尖拨动琴弦,箏鸣的琴声拨响,悠扬的曲调倾泻,婉转萦绕在指尖,又被拨动的琴弦传远
暗牢最深处,闭目养神的紫衣听见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她在黑暗中猛然睁开眼睛,屏息凝神等待着时机
暗牢之外,宫子羽带着雪重子和金繁、宫紫商炸碎了暗牢大门强行救出了云为衫,身后是来追杀他们的宫尚角和宫远徵
为了救人,宫子羽把云为衫交给宫紫商,自己留下和雪重子、金繁等人阻拦宫尚角和宫远徵
宫门密道中,紫衣早已换上了一身侍卫服饰,她有些艰难的扶着密道的墙壁行走,明明自己已经快要精疲力尽,但却不肯放开背上昏迷的人
咸湿的汗水从额头滑落到眼睛,刺得眼睛生疼,紫衣半眯着眼,呼吸越发急促,脚步越来越沉
密道里的黑暗尚有尽头,暗牢中的黑暗却永无止境,紫衣在这相似的黑暗中行走,能支撑她的大概是胧黛说过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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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黛:“过不了多久,宫子羽一定会想办法去救云为衫,皆时宫门骚乱,我会安排人趁机放你走,宫门有一条密道,我在里面藏了一个人,你带着她顺着密道出去,自然会有人接应!”
紫衣:“你怎么确定宫子羽会去救云为衫,再怎么说云为衫身为无锋细作,本就是来欺骗宫子羽的!”
胧黛轻笑:“你认识宫子羽这么久,难道不知道他最大的缺点和最大的优点都是过于看重情义吗!”
紫衣看向胧黛:“那如果他不去救云为衫呢?”
胧黛微扬着头,像个天真的孩子:“那就让云为衫去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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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逐渐变得清晰的光似乎给了紫衣一些动力,原本已经沉重到难以抬起的脚步,又轻快了几分,粗重的呼吸中带着一丝血腥味,耳边响起尖锐的轰鸣
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紫衣沉重的摔倒在地,身上昏迷的雾姬的身体死死的压在她身上,紫衣紧紧的抓住地上的泥土,求生的本能让她控制着自己不要昏睡过去
已经开始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褐色马靴,紫衣费力的抬头,视线逐渐上移,黑色紧身劲装,背上是金色的箭羽
“乾…元…”紫衣喃喃着说,视线最终还是被黑暗占领
角宫,胧黛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挥动的衣袖竟带出几分凌厉之气,眼中的柔和逐渐化为冷漠,即便不低头,手中拨弄的琴弦也没有一根出错,就想宫门之内的乱象,每一步都如这琴弦,被她拨弄!
一阵劲风吹来,琴声在微扬的发丝再次垂落的瞬间停住,身边的侍女也陷入昏迷
胧黛抬头对着来人仰起一个笑脸:“你来了!”
宫唤羽眼含笑意看着胧黛:“我来接你了!”
暗牢之外的断崖前,芦苇被刀刃划过,断开的芦苇被风吹远,宫尚角一人被雪重子、宫子羽和雪公子三人围攻,虽暂时不落下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能看出几分疲态,宫远徵眼见哥哥被围攻,心中着急,但却被金繁拦住,怎么都无法赶过去帮忙
金复带着人赶到时见到的便是这一片混战的乱象:“执刃!徵公子!”
见众人没有反应,金复只能带人拔刀加入战局,横刀挡住宫子羽刺向宫尚角的刀,金复着急的说:“执刃,羽公子别打了!雾姬夫人和胧姑娘出事了!”
“怎么回事?”X2
宫子羽和宫尚角猛然收回手中的刀,同时看向金复,就连僵持不下的宫远徵和金繁都被吸引过来,宫远徵狠狠的瞪了金繁一眼,带着人站到了宫尚角身后!
金复:“雾姬夫人闯入了角宫,劫持了胧姑娘之后,趁乱去暗牢带走了紫衣!”
“不可能!”宫子羽情绪激烈的否认,“姨娘不可能这么做,她有什么理由要伤害胧姑娘!还要去救紫衣!”
“因为她是无锋!”宫远徵理所当然的接话
宫子羽气得手都开始发抖了:“宫远徵,你不要胡说八道!你看我不顺眼,便要污蔑我身边所有人不成!”
“污蔑?”宫远徵不屑,“云为衫是无锋的细作,你非要救她,紫衣也是无锋的细作,雾姬也要救她!你们羽宫到底还有几个不是无锋之人的?”
宫子羽冷哼:“照这么说,你们角宫又好得到哪里去?阿云不也曾经指认过胧黛是无锋!”
宫尚角眼神一冷:“黛黛有什么理由屡次以伤害自己为代价去污蔑雾姬?!”
宫子羽怒极:“那姨娘又有什么理由非要去你角宫伤害胧黛!”
金复:“有理由!”
众人疑惑的看向金复,金复从腰封中拿出一个玉牌递给宫子羽
宫子羽的眼神凝滞在金复掌心的玉牌上,能稳稳的握住刀的手,却难以拿起一块小小的玉牌,指节颤抖的几乎不成样子,哽咽到几乎只剩下气音呼唤:“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