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刃大厅,站在宫尚角身边的宫远徵双手环胸,不耐烦的看着面前的宫子羽:“宫子羽,你才刚过了月宫的试炼,就这么着急的跑来见我哥,怎么?想通了?准备把云为衫交出来了?”
“我今日的确是要交出些东西,但不是阿云!”
宫尚角敏锐的注意到宫子羽看向他的目光变了,以往的宫子羽总带着世家公子的纨绔之气,看向宫尚角眼神中的不满大多是一股孩子气,如今,他的眼神反而像个真正的男人了!
宫子羽将手中的锦帕递出,宫远徵半怀疑虑的看了一眼宫尚角,在他的默许下接过了锦帕展开
宫子羽:“我已经把阿云从后山送出宫门了!”
宫远徵攥着锦帕的手收紧:“你疯了!你知不知道后山对宫门的重要性!你竟然让一个无锋的细作从后山离开!”
宫子羽一把把锦帕拍进宫远徵怀中:“阿云不会伤害宫门!你自己先看完再说吧!”
宫远徵瞪了宫子羽一眼,才揭开锦帕,没成想却是越看越心惊:“四方之魍将在月圆之夜齐攻宫门,南方之魍司徒红领宫门所有魑魅牵制前山,东方之魍,悲旭;西方之魍,万俟哀共同推进后山,目标是无良流火!北方之魍……”
宫远徵看到此处,突然瞪大了眼睛,瞳孔紧缩,苍白的指节几乎要把手中的锦帕扯破
他奇怪的表现自然也吸引了宫尚角:“远徵?”
宫远徵甚至不敢去看宫尚角,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哥哥心里一直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泠夫人和朗弟弟几乎成为了角宫和徵宫共同的禁忌!
宫子羽也知道要让宫远徵和宫尚角亲自面对这个人,的确很残忍:“要不,我来继续吧?”
宫远徵红着眼眶狠狠的瞪宫子羽一眼,咬牙切齿的继续,似要把这个人的名字在自己嘴里碾烂、咬碎:“北方之魍,寒衣客如十年前一样,负责进攻角宫,其主要目的是牵制宫尚角,夺取出云重莲!”
宫远徵担心的几乎要落下泪来:“哥!”
宫尚角像是没反应过来,攥紧的衣角又被松开,他依旧如往常般冷静:“情报,是谁给你的?”
宫尚角越是冷静宫远徵越是担心,他偏过头,不愿意让宫子羽看见他无法克制下垂落的泪!宫尚角流不出的眼泪和悲伤,都由宫远徵来发泄!
宫子羽看着宫尚角:“我只怕我说了,你不相信。”
宫尚角闭上眼睛,藏起眼眸深处的悲痛,黛黛,你还是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远徵,”即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宫尚角却还在寻找那一丝可能性,“出云重莲的事,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
宫远徵坚定的摇头:“没有,出云重莲一开花,我便将它取下,送来了角宫,没有其他人知道我培育的出云重莲开花了!”
当年宫远徵培育出了第一朵出云重莲时,心中也是十分自豪,整个宫门上下因此将他奉为医毒双绝的天才,但代价确实他为宫尚角培育的出云重莲被老执刃拿给了宫唤羽!
所以,此次培育出云重莲,宫远徵便长了个心眼,没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出云重莲已经开花了!
宫尚角对宫远徵的信任超越所有人,在宫远徵这里得到答案的瞬间,宫尚角再也没有了为胧黛开脱的借口:“出云重莲之事,我只告诉了一个人。”
宫远徵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想起自己竟还想将出云重莲送个胧黛,心中的愤怒冲上了头顶,想到宫尚角对胧黛肉眼可见的不同,他心中更是恨急了胧黛
“我要去杀了她!”
宫子羽闪身站到宫远徵面前拦住他:“别冲动!”
宫远徵忍不了,有人这样欺骗、伤害宫尚角:“滚!”
宫尚角冷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远徵,冷静!”
“哥!”宫远徵红着眼眶,泪水无法控制的从眼眶坠落
凭什么?凭什么每次都要让你受伤!凭什么她要欺骗你,她辜负了你,她该死!
宫子羽凝眉:“你就没想过胧黛姑娘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情报交给我们吗?”
“情报是她给的?”宫远徵狠狠的攥紧手中的锦帕,“一个无锋的细作给的情报怎么可信!”
“可没有这个,谁能确定她是无锋?”宫子羽看向宫尚角,他第一次从那双永远像是深潭一样的双眸里看见了藏在最深处的痛苦,“如果情报是假的,她暴露身份了,我们未必会信,如果情报是真的,她冒着被无锋宫门两方不容的情况,留下情报,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宫尚角!
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出现了这个答案
但宫尚角却依旧可以冷静的思考:“你以为胧黛是云为衫吗?”
云为衫或许会因为喜欢宫子羽而背叛无锋,因为她本质上是个和宫子羽一样拥有过分柔软内心的人!但胧黛不是云为衫,胧黛心里有欲望,有野心,她绝不会为了爱情,放弃心中想要的一切!
就和宫尚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