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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弦无懦响(四)

星汉灿烂之人美如英

陶询的住处中,如英是三分不解,三分气怒:“舅父这是做什么,就算不喜鄢外兄,也还有陵外兄,将来外兄们成婚生子,您可以教养孙儿,何必非要将家业托付给我?”

“什么大舅父不放心我,见了我才能放心,您就是故意把我诳过来······”

“我诳你什么?!”陶询筵席上喝了些酒,此刻酒意上来,也不由急躁起来,“难道你只顾念你的大舅父,不念你的小舅父吗?”

“阿兕,我与你母亲可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妹啊,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看着我辛苦挣下的家业落入贱人之手!”

如英悚然一惊,立刻将服侍的人赶了出去:“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是传出去了,鄢外兄还要不要做人了!”

陶询冷笑道:“他要做人,他做个死人吧!”

见外甥女脸色不好,他强自捺下怒气,问道:“你可知,他定的是谁家女娘?”

如英摇头,钟夫人只告诉她陶鄢定了亲,却没有告诉未来外嫂出自哪家,现在想来的确有点古怪。

陶询拍案大吼道:“他要娶乔氏那个贱妇的侄女!”

乔氏是她的小舅母,却被小舅父称之为“贱妇”,其中原由她也不甚明了,只听说小舅母是自焚而死,死后小舅父还想将棺椁发还其母家,最终被大舅父和二舅父压了下来。

当时事情闹得很凶,连阿母也被叫了回来,丧事草草办过之后,小舅父就离家出走,十余年来一直漂泊在外。

“您若不喜欢那就给外兄换个新妇不就好了吗,二舅父最恪守礼法,难道还能越俎代庖······”

“那个孽障怕我不答应,已经和那乔氏女成了好事,珠胎暗结,只等不及叫我抱孙子呢!”陶询气得摔了几案上的茶盏,茶水与碎片四散飞溅,如英只得于榻上双腿盘坐。

“陶家的清誉,叫他和那贱人的侄女捏在手里,成了威胁我的利器。”

如英小心地问道:“鄢外兄是不是中计了?大舅父和二舅父知道了吗?”

陶询也觉自己失态太过,唤人进来将地上收拾了,又喝了一碗解酒汤,才坐下缓缓道:“你大舅父怕是知道了一点,你二舅父应该什么也不知道。呵,他若是知道了,这孽障还有性命在吗?”

他揉了揉额头,“你大舅父面皮软,乔氏这么多年来一直和家里有往来,逢年过节总派人来见你外兄,天长地久就将他的心勾了过去!”

“本来我虽不喜,但想着我从来没教导过他一天,他既要娶就随他好了,谁知乔氏没多少嫁妆,他就在那些人的撺掇下,恐怕他自己也是有这个心思,居然打起了我手里这些东西的主意!”

陶询冷笑连连:“他怕是看我给阿陵谋了前程,所以觉得不平!当初我又不是没给他这个机会,是他自己心比天高,自恃是三房的嫡长子,与兄弟们不同,看不上州郡地方的官职,一心要往都城里挤,都城里有他的前程吗,认不清形势的蠢货!”

如英深知内里详情,便道:“如今大外兄有望九卿,二舅父退了给长子铺路,陶家在中枢已有两人,一人掌握实权,一人清贵显名,已经足够的了。鄢外兄又不是什么论政奇才,硬是求了举荐去,也不过是在论经所里摘章抄句,白白虚掷光阴,何苦来哉?”

陶询虽久不在家中,但对家事了如指掌:“他有此心,一半是自己不甘心,一半还是被人撺掇的。你那个大外嫂啊,呵,真不愧是徐氏女,一肚子见不得人的算计,你可知她前年给你外兄说了哪家的女娘做新妇吗?”

陶询屈起两根手指:“一个是楼太仆的次女,还有一个是宣氏旁支之女······”

如英眉眼冷了下来:“外嫂此举实在过分了!”

在这个家里她最不喜欢与这位大外嫂打交道,她心太大了,两边左右横跳,若不是阿父借势狠削了楼家一番,只怕她这位大外嫂还是楼家的座上宾。

“她怕也是急了!徐氏这几年二房压过大房的势头越来越明显了。唉,当初就不该为你大外兄聘徐氏女,偏,偏先头的那位顾念母家,留下了什么遗言,非要再做一门亲······”

如英不便言长辈是非,只能安慰道:“外嫂虽有小心思,可大舅母和外兄不糊涂,她这盘算成不了,小舅父不必生气!”

这气他早就生完了,此刻也不怎么气了,只是叹气道:“所以他想娶乔氏女就让他娶算了,我会将我得的那一份祖产留给他,其余的东西他想都别想!”

眼见陶询对儿子心灰意冷,如英便换了个方向劝道:“您如今尚且年轻,不若再娶一位舅母,两三年里定有好消息······”

陶询脸色更臭了:“有些蠢犯一次就够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成亲生子!”

如英不敢继续往下劝了,她回房就将此事写明,命人快马加鞭送往益州去,只是一时不得回信,只能想法子远远躲开。

于是用过早膳后,如英见雪如鹅毛,纷洒不停,禀明钟夫人后,命人撑了一只乌篷船,往后湖赏雪去了。

船娘将船撑到湖心后,便上了跟着来的一艘小艇,远远地退到一边。

船内除了温酒的婢女外,便只有如英与少商对向而坐。

姊妹二人倚窗赏雪,但见缤纷繁骛之貌,皓皔皦洁之仪,回散萦积之势,飞聚凝曜之奇,固展转而无穷,嗟难得而备知。

如英拍舷而咏道:“白羽虽白,质已轻兮,白玉虽白,空守贞兮。未若兹雪,因时兴灭。玄阴凝不昧其洁,太阳耀不顾其节。节岂我名,洁岂我贞。纵心皓然,何虑何营?”

这白雪随时节降下又融化,漆黑的夜幕不能掩藏它的皎洁,明亮的太阳升起后也不顽强表现自己的气节。气节并非我所追求的美名,也从来不是我的坚贞。

开阔心胸,坦坦荡荡,无虑无求,任意东西。

少商念书念得久了,此刻也能领会其中些许真意,笑道:“阿姊如今愈发超脱自在了!”

如英连饮了好几卮酒,心中想的却不是陶家的事,她叹道:“世事如此,为之奈何?只能守住自己的本心,然后顺势而为。”

一时之间姊妹无话,许久之后,如英收拾好心情才与少商说些闲话,少商在阌乡的确遇上了几件值得说道的事情。

说一阵,笑一阵,闹一阵,如英看少商笑语活泼,心下稍宽,便道:“你不怨我心狠手辣就好!”

葛氏是九月初的时候死的,葛舅母派人来程家接了程姎姊弟回去治丧。

萧夫人带着程家三兄弟跟着去送了这位曾经的妯娌最后一程,本来还想饶上少商,魏畴亲自出面打发了萧夫人,话说得很不客气,萧夫人是白着脸走的。

待得丧事完毕,萧夫人携程姎姊弟回来,少商见了程姎一面后,就跟着魏畴离开了都城。

“她早该死了!”时至今日,少商想起葛氏依旧恨得不行。

如英沉下声问道:“那你就是觉得程姎与程筑可怜了?”

少商回想起穿着孝衣的程姎,瘦得都快脱相了,倚在婢女的身上,撑着一口气问她:“堂妹如今可满意了吗?我父亲远走,母亲亡故,我和弟弟成了孤儿!”

少商做不到无动于衷,但仍然选择直面程姎的指责:“可最先是你的母亲让我做了十来年无父无母的孤儿,还差点要了我的命!”

“她被赶走之后,她的女儿又害得我有母实则无母,我就不能怨吗,我实在恨······”话未说完,萧夫人就闯了进来。

少商已经听烦了萧夫人的那番悌友之论,不待萧夫人张口说话,她就跑了。她离开了程家,离开了都城,行路匆匆,连及笄礼都是在路上潦草带过。

少商一脸无所谓地道:“他们自有人疼,有什么可怜的!”

如英见少商说得痛快,只怕心里还是不舒服,便道:“既在都城里待不住,今年就先跟着魏师四处逛去,不回家过新岁也不打紧,程家那里我替你去说。”

少商心里高兴,眼里却滴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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