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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下蓼花滩(五)

星汉灿烂之人美如英

第二日,袁慎就持帖上门拜访了,如英亲在门口迎的他。

看他面上略有不安,如英打趣道:“你在尚书台又不是没见过我阿父,他又不吃人,你至于吓成这样?”

袁慎心头一梗:“你难道不知道文昌侯在尚书台‘提点’了我两年?”

这两年,他受过的训斥、挑剔和白眼,比前二十五年加起来的还要多,有段时间,他连呼吸都是种错。

如英白了他一眼:“那是你活该!你真该庆幸我阿父这些年脾气好了不少,不然按着他以前的性子,你这双腿早就被敲断了!”

袁慎闻得此言,心中更加忐忑。

他与蔡氏退婚之后,蔡家人不光对着他喊打喊杀,连带如英都得了两句不是。

文昌侯听到后,便直接在大朝会上责问御史左右大夫,问他们官员风纪是否不在他们参奏范围之内。

“大司空不能约束家中子弟,放任他们在外肆意侮辱诋毁本侯的清誉,你们是瞎子是聋子,都看不见听不见吗?还是说御史台只只看想看的,只听想听的,只奏想奏的!”

“天子耳目,壅塞至此,是谁之过欤?”

御史左大夫和右大夫吓得立刻伏倒请罪,表示御史台上下失职。

蔡允大人也赶紧拜倒,表明自己和御史台清清白白的,绝对没有半点勾结。

陛下当下罚了御史台上下所有人还有蔡允大人半年的俸禄,小惩大诫。

往后数日,御史台上下为证自己的清白与立场,十几位御史像条饿犬咬住蔡氏不放,直逼得蔡允大人托虞侯做了中人,亲上文昌侯府登门赔罪,再将那些出言不逊的子弟,包括蔡允大人的幼子全部打包送回原籍思过,文昌侯才道一声罢了。

蔡家吃了这么大的亏,又不敢明火执仗地与文昌侯府对上,于是他这个罪魁祸首就过了小半年水深火热的日子。

文昌侯借御史台压蔡氏,又借蔡氏来压他,权术手腕可见一斑。

袁慎心怀忐忑地走进九皋堂,崔祈等候已久。

袁慎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岂料崔祈一反常态的好脾气,不仅没有为难,反而还大加夸赞:“不愧是皇甫兄的高足,果然出类拔萃,非常人也!”

袁慎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句话都细细斟酌再三方才敢出口,如英在一旁看着都觉累得慌。

崔祈见袁慎如此,愈发和颜悦色了,而袁慎已经汗湿后背,应对得也愈发勉强起来。

乃至筵席上,袁慎食不知味,时刻提防着崔祈的发问,岂料席间只闻歌舞丝竹之声。

崔祈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炙羊肉,饮着如英去年夏日酿的果酒,看着底下臭小子吓得有如惊弓之鸟,心里陡然气顺不少。

袁慎吃到一半,似是领会到这种反过来的敲打,慢慢将心态调整过来,整个人也恢复到平时的闲雅自如。

筵席散后,崔祈携袁慎至书房饮茶说话。

崔祈的书房布置得十分简素,金玉玩器寥寥无几,只有书案后的壁上挂着一张《雪梅双鹤图》。

画中绿竹与白梅交相辉映,双鹤倚在梅树之下,一只引颈高歌,一只屈首理羽,右上角书有题款“贺父之寿,崔如英十二岁起笔于永昌”等字样,下方钤印“吉祥止止”。

崔祈靠在凭几上,姿态闲散,“阿兕很不喜欢将自己的笔墨流到外头去给人品评,但她每年都会为你舅父画一幅骏马图。你舅父待她实在很好,恐怕日后教导起亲生儿女来,也未必能像当初教导阿兕一般全心全力。”

袁慎不敢轻易插话,只静静地听着。

崔祈手指在扶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语气淡淡:“蔡家的事,原本我是想连你一块收拾的。可无忌一连写了三封信替你讨情,他的面子,我不能不给,只能暂且记下这一笔。”

崔祈看着座下的俊秀青年,忽作厉声道:“若后面你还敢惹出这样的事情,叫我的阿兕被人嚼舌头,蔡家就是你袁氏的前车之鉴,届时你可不要怪本侯心狠手辣,亲自断了你的前程!”

袁慎起身拱手下拜,一揖至地:“叔父见谅,原是善见行事冲动,举止有失,若是日后······”

他话未说完,崔祈已经抬手示意他闭嘴,“你若是敢,自然也没有日后两个字!”

袁慎郑重应下:“是,善见明白!”

这桩婚事半过了明路之后,袁慎就开始频繁造访文昌侯府与永安宫,如英也开始见他了,甚至请他饮茶吃点心。

暖意融融的侧殿里,如英一边写课业,一边与袁慎说话。

袁慎十分不解:“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要做课业?”

他伸手略翻了翻,如英的课业真是又多又杂,经义文章和诗词歌赋就算了,甚至还有天文星象,阴阳数理等偏门之学。

“阿父说良玉不刻镂不成器,”如英甩了甩写得酸疼的手腕,“所以送我进学时,再三拜求诸位师长,就算日后不在门下受教了,也请时常关照一二!”

袁慎哑口无言,好半天才道:“没想到文昌侯还是个严父!”

“阿父最初是怕我太闲,整日想东想西,所以找点事给我做,后来就养成习惯了。”

她对着一张素笺咬唇蹙眉,袁慎没忍住,探过头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是“明堂、太庙、灵台、辟壅异同之辩”,他也皱眉道:“谁出的题?”

难倒不难,就是太过繁琐,明显就是给她磨性子的。

“还有谁,二舅父呗!”如英起身从书架上翻出《周礼》《仪礼》与《礼记》,转身又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

“去年我将宣太后封地的吏官打罚了个遍,其中有一个是二舅母家的小辈,我看他履职不久,接的是上任的亏空,就高拿轻放,没有为难他!”

“结果不知怎地被二舅父知道了,写信过来骂我徇私情而废忠义,可这话又不知如何被小舅父知道了!他就写信给二舅母告了一状,说‘外甥女向着舅母,结果挨了舅父的骂,莫不是次兄对次嫂生了异心,所以借题发挥’,二舅母知道后把二舅父的胡子给扯没了一半,胡子没长出来之前一直对外称病。”

袁慎没忍住笑了一下。

“二舅父不好去找小舅父的麻烦,就来为难我,真是的,这都什么事啊······”

看如英苦恼的样子,袁慎笑得更厉害了,孰料这火下一刻就烧到了他身上,“你还好意思笑!要不是你和蔡家那点破事,我能离开都城,去避风头吗?我要是不去避风头,能遇上这些糟心事吗?”

“好好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袁慎抽出如英手中的笔,“我替女公子捉刀如何?”

如英反手将笔夺了回来:“我们字迹不一样!”

“在下十分擅长模仿笔迹,保证让人看不出来!”袁慎大包大揽地道,“不光是这篇,剩下的几篇文章我也替你写了!”

“有所予必有所图,若是所图甚大,我还是自己写吧!”如英才不信袁慎会这么好心地替她做白工。

“这不是元宵快到了吗?”袁慎笑道,“我替你写功课,你陪我一起去看灯如何?”

如英敲了敲书案,并不肯轻易松口:“你先写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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