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兰蕙

立政殿的回廊下，兰草随风摇曳，秋日里的淡香轻轻飘进殿内。王皇后坐在窗边，手中翻动着《女诫》，眼角却不由自主地瞥向廊下。那里，刚从北平办完事回来的长乐公主李丽质正陪着自己的女儿长孙娉婷。长孙娉婷今年七岁，身着藕荷色襦裙，鬓边簪着珍珠流苏，俨然一副世家闺秀的模样。她正与倾城公主一同喂兔子，动作轻柔，让原本活泼的倾城也安静了下来。

倾城公主李长乐（幼）“表姐，你看这只白兔，眼睛像你戴的珍珠。”倾城指着笼里最肥的那只兔子，声音清脆。她穿的雅黄色袄裙跑起来像朵盛开的姚黄牡丹花，比起长孙娉婷多了几分孩子气。

长孙娉婷长孙娉婷笑着点头，递过菜叶：“它确实乖，比我家里那只总爱啃裙子的兔子听话多了。”说话间，她的手自然地帮倾城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动作亲昵又带着长姐的耐心。

王皇后看在眼里，心里暖意渐生。倾城从小在宫中长大，虽有李钰和房遗珠陪伴，但终究少了几分同龄女孩的亲近。长孙娉婷是长乐公主的女儿，性子稳重，与倾城关系又好，常来陪伴，既能让倾城学些大家闺秀的模样，也拉近了长孙家与立政殿的关系——这是长乐公主特意嘱咐过的：“娉婷性子闷，让她多跟倾城玩玩；倾城有个伴，你也能少操些心。”

“皇后娘娘，长乐长公主派人送来新制的胭脂，说是给您和公主们用的。”宫女捧着锦盒进来，里面的“桃花醉”色泽温润。

王皇后（王语嫣）王皇后打开一盒，指尖沾了些，在倾城脸颊上轻轻点了点：“你姑姑真是有心了，这颜色多衬我们倾城呀。”

倾城公主李长乐（幼）倾城照了照铜镜，咯咯直笑：“表姐，你也涂一点！”

长孙娉婷长孙娉婷摆摆手：“我娘说，这虽然是好东西，但女孩子家还是素净些好。”她虽年幼，却记着母亲教的“端庄”二字。

王皇后（王语嫣）王皇后柔声道：“偶尔涂一点也无妨。你阿娘送的胭脂是心意，不是俗物。娉婷，你虽然在皇宫长大，但那是你阿娘的心意，如今你爹和你阿娘回来了，你要好好在他们膝下尽孝。”她让宫女取了盒浅粉色的胭脂递给长孙娉婷，“试试吧，这颜色淡，不张扬。”

长孙娉婷长孙娉婷看了看王皇后，又看了看满脸期待的倾城，才接过胭脂，在指尖沾了一点，轻轻拍在脸颊上。

“好看！像画里的仙女！”倾城拍手笑道。

长孙娉婷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比胭脂的颜色还鲜活。王皇后看着她，心里愈发满意——这孩子知礼却不呆板，温顺又有主见。

湘王李玥（少年）这时，外面传来李钰的声音：“姐姐！我和珠儿来了！”

话音刚落，李钰拉着房遗珠跑了进来。房遗珠手里拿着支秋菊，看到长孙娉婷，眼睛一亮：“阿娉姐姐！你也在呀！这花给你，比宫里的月季好看！”她性子活泼，直接把花递了过去。

长孙娉婷“谢谢你，珠儿。”长孙娉婷笑着接过花，插进青瓷瓶摆在窗台上，“这样就好看了。”

湘王李玥（少年）李钰凑到倾城身边，指着她脸上的胭脂：“姐姐，你脸怎么红红的？是不是偷偷吃糖糕了？”

倾城公主李长乐（幼）“才没有！”倾城嗔了他一眼，“这是姑姑送的胭脂，表姐也涂了呢！”

孩子们围着胭脂盒叽叽喳喳，王皇后坐在一旁，唇边带着笑意。兰草香混着胭脂甜香，与笑声一起，将秋日的寒意驱散了几分。

倾城公主李长乐（幼）“对了，表姐，”倾城忽然想起什么，拉着长孙娉婷的手，“明日重阳，宫里要设宴，我让御膳房给你留枣泥糕好不好？”

长孙娉婷“好啊。”长孙娉婷点头，“我也带了我娘做的杏仁酥，到时候给你和九皇子、珠儿妹妹分着吃。”

“耶！”李钰和房遗珠欢呼起来。

傍晚时分，长孙娉婷要随长乐长公主回府了。倾城拉着她的手送到宫门口，依依不舍：“表姐，你明日一定要早点来呀！”

“嗯，我一早就来。”长孙娉婷点头，又看向李钰和房遗珠，“九皇子，珠儿妹妹，明日见。”

马车缓缓驶离，倾城公主站在宫门口望着，直到马车消失在街角才转身。王皇后走过来，轻轻揽住她：“明日就能见了，别舍不得。”

“娘，表姐真好。”倾城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我希望表姐能一直陪着我。”

“会的。”王皇后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怅然，“只要我们都好好的，大家就能一直在一起。”

夕阳拉长了她们的影子，立政殿的兰草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应和这温柔的期许。但王皇后心里明白，深宫里的“一直在一起”，从来不是孩子们能决定的事。至少此刻，她愿意相信，这份青梅竹马的暖意，能在未来为他们留下几分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