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只猫头鹰落在了窗台上,伊薇瑞拉随手拿过信放走猫头鹰。
“谁的信?”奥特莱皱眉。
伊薇瑞拉拆开来看完之后就直接让它自己焚烧了,她好以整暇地靠在沙发上:“该是享用晚餐的时候了,奥特莱。晚餐的时候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
今天的晚餐是伊薇瑞拉喜欢的馅饼和冰淇淋小蛋糕,她切着馅饼,抬头看着坐在对面与她一起用餐的奥特莱,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是哈利·波特的信,没想到他还挺对我念念不忘的。”
“省略一堆他的抱怨和对我的倾诉之后,最重要的事情是他依旧需要与他的麻瓜亲戚待在一起。”伊薇瑞拉说道,“说真的,我还记得三年级的时候我坐着魔毯特地在他生日的时候飞去见他。我还觉得他挺可怜的,不过现在我也依然这么觉得。”
只是伊薇瑞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可不带一点“同情”的意味在里面。
“那你要给他回信吗?”奥特莱问道。
“听我说完,奥特莱。”伊薇瑞拉咀嚼着馅饼,“他并不是一开始就给我写信的,当然他也没有收到任何来自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的信,这让他感到苦闷。和麻瓜混在一起的生活使他十分厌恶。”
“所以,一封来自我的信足够抚慰他那颗受伤的小心灵。”伊薇瑞拉噙着讥讽的笑容,“现在可还不是能够光明正大和哈利·波特摊牌的时候,不过他也不是个蠢货,或许哪一天他自己就发现了。”
“那么……”伊薇瑞拉摩挲着手上的刀,“就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大难不死的男孩需要多久才会深陷我给他编织好的网之中了。”
奥特莱哑然了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道:“我以前并不觉得你是会……玩弄别人感情的人。”
“他又不是别人。”伊薇瑞拉嗤笑一声,抬眸,眼神彻骨寒冷,“是仇人。”
然后她的语调又变得漫不经心:“他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必然要十倍奉还给他才好啊。”
“邓布利多让我明白,语言的力量对于一个陷入混乱和迷茫的男孩来说是多么重要。”伊薇瑞拉咬了一口小蛋糕,“放心吧,这封回信我已经有点想法了。”
“光靠回信就可以了吗?”奥特莱皱眉。
“怎么,难道你觉得有人会乐意看到我去见哈利·波特吗?”伊薇瑞拉冷笑一声,“只用回信就可以了。”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火烛上,忍不住喃喃道:“不然我还真怕我不小心将他和他那个麻瓜房子一起烧成灰烬。”
“留着他还有用,那就留着他。”伊薇瑞拉哼笑一声,“这个世界上有的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
说着,她的目光回到了奥特莱脸上,又是令奥特莱熟悉的灿然笑容:“不是吗,奥特莱?”
奥特莱突然心脏像是被钝物猛击了一下,身影的重叠让他有了片刻的恍然,而下一秒就全部被砸成了碎片。
“不过,好像有什么人或者事情被我漏掉了……”伊薇瑞拉思考着,“算了,这些事情倒也不算太急,反正计划已经做好了,就一步步来。我有的是耐心。”
入夜,伊薇瑞拉坐在自己房间的桌前,她仍旧需要学习五年级的内容,尽管在黑魔法上的造诣她自问已经不输给成年巫师了,但是在别的方面,例如魔药学或者是变形术,她依旧需要不断地学习。
毕竟她的老师可是全科天才,只是更专精于黑魔法罢了。
她学习到深夜之后就将书本全部摞在桌上,然后沉沉睡去,她发现自己最近的睡眠确实好了许多,从来没有做过梦,也能一觉睡到天亮。
但当她第二天翻开书继续学习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笔记本上多了一些改动的痕迹,也新添了很多内容,而字迹,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叹那个斜体的小写“a”好看了。
这让伊薇瑞拉冰冻的心略微有些回温,尽管她对伏地魔没有像他的那些食死徒一样抱有很大的希望或者是畏惧,总之是情绪一类的东西。但是伏地魔一般不乐意做无名的好心人。
像这样匆匆来又匆匆走,居然只改动了自己的笔记。
这让伊薇瑞拉不禁想起以前的许多时光,和里德尔在一起学习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而且因为自己那个时候的睡眠时间其实不多,像自己睡着之后他来修正自己笔记的时间应该也不多。
反倒是现在,睡眠好了许多之后,给了他这样的机会能来照顾自己的学习。
就好像就算他已经变回了黑魔王,他还是乐意成为自己的老师。在夜深人静适合思考和修正的时候,他就会来到自己身边。
伊薇瑞拉也并不急着非要和他见面,只是——
“偶尔也会想知道,他在修正我的笔记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伊薇瑞拉托着腮,继续一边感到苦闷,一边攻克变形术。
所以她在结束今天变形术的学习之前,在笔记本里夹了一张折起来的羊皮纸,那片羊皮纸上什么都没有。
她在期待,如果伏地魔能够注意到这张羊皮纸,或许会疑惑,或许会试图去找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话。
一个没有魔法的小把戏,说不定还真能骗到这位无所不能的黑魔王呢?
伊薇瑞拉是怀着这样的心情试图入睡的,当然她也确实没怎么睡着。
大概是凌晨一点或者是两点,或者更晚,总之伊薇瑞拉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等到睡着的时候,一小股风拂过她的脸,似乎是有人开了门,但却没有脚步声。
接着,她能勉强听到一点窸窣的动静,她在朦胧之中微微睁眼,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背影。
动了,来到了窗边,那个高大的身影。
借着微弱的月光,伊薇瑞拉的呼吸都轻了,她在看,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会不会抽出这张羊皮纸,然后发现这个没有魔法的小把戏呢?
他摘下了兜帽,露出了兜帽之下那张真实的,令人恐惧的苍白蛇脸,就像是脸被人恶毒地诅咒了一样,而长成了那副样子。
伊薇瑞拉不禁想起了之前读到的麻瓜故事中有一个说法,蛇原本是被诅咒的生物,让它们一辈子只能在阴暗之中爬行。
可是蛇在巫师界之中享受着令人淡淡畏惧的地位名声。
而眼前的男人呢?他却捧着自己的笔记,将那张空白的羊皮纸用食指和中指夹在手里,但丝毫不影响他继续阅读自己今天的学习内容。他时而皱眉,时而又露出满意的笑容,伊薇瑞拉可以说,起码在斯内普教授那里,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批改学生论文时会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张脸可怕吧。”
那双血红的眼睛突然毫无征兆地对准了伊薇瑞拉的眼睛,他是看不到被伊薇瑞拉用被子遮住的半张脸的,但他想也知道,她应该不是突然醒的。
“算不上可怕。”伊薇瑞拉拉下被子,散乱的金发垂在脑后,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伏地魔,“比我想象中你真实的样子要好上不少。”
伏地魔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多了,他说道:“是吗,你以为的样子比我现在还要糟糕一些吗?”
“起码只是一张像蛇的脸而已,或许放在普通人身上很骇人,但是对你来说,如果不是这样的脸,也不足以威慑和恐吓胆小的人。”伊薇瑞拉轻笑道,“只有少年时的你才需要英俊的皮囊来攫取名声。而现在,英俊的皮囊确实也变成了不重要的东西。”
伏地魔今天难得地柔和,他用那张羊皮纸划过伊薇瑞拉的笔记本,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还是一个相当物质的人,不是吗?”
“……确实。”伊薇瑞拉笑了,“但你现在的样子仍旧在我可以理解的范围内。”
“那刚才你的半张脸蒙在被子下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呢?”伏地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