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40

“第七封信吗？”伊薇瑞拉哼笑了一声，这是到现在为止最长篇幅的一封信，还颇为正式和拖沓。

“伊薇瑞拉：我的耐心已经要被你的不理不睬给消耗殆尽了，听说最近霍格沃茨内外的通信渠道已经被监视了，还有校内逐渐紧张的气氛之类的，我了解的不多。我不知道你是否顾忌着这些才选择不与我见面，但你并不是这样的人，你根本不会在乎那些绊住你的条条框框。我们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交流、分享，共同前行，我或许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过多要求，但是你若是以为霍格沃茨会成为你永远的避风港那简直是一件天大的笑话。你终究会回到我身边来，届时我们需要交谈的，就不只是正事，而且和各自的情绪有关了。我不希望这些全部掺杂在一起，揉碎了拌在一起，那会让我们不欢而散，这样的对话也会无疾而终。所以，挑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吧，某一个晴天，黑湖底下的深夜，我将空出所有的时间来与你相见。请不要再拒绝我，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一些什么来。——你真诚的，T.M.R。”

随信过来的还有一支放大了好几倍的香薰蜡烛，一枚红宝石胸针和一朵新鲜的白玫瑰。

甚至连信纸上都有一股淡淡的小苍兰的味道，很难不让人相信他确实花了心思在给她写信这件事情上。

就连拉尔汀都啄了她好几下，伊薇瑞拉无奈又好笑地哄了他一会儿他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他写信都写到这个地步了，再不去见他好像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入夜的时候，她还是点燃了熏香，并且在入梦之前祈祷自己还能有觉可睡。

“你在生气什么？”

他们站在天文学塔楼的顶端，往远处看，一整个霍格沃茨城堡映入眼中。

“我只是不想见你。”伊薇瑞拉坦诚地说道，她靠在栏杆上往外看，伏地魔特地穿了一身斯莱特林的校服，但他不像之前那几次一般放肆，只是站在离伊薇瑞拉的不远处，盯着伊薇瑞拉看。

“为什么不想见我？”

伊薇瑞拉甚至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说道：“你让我来，只是为了问为什么不点燃熏香吗？”

“你知道的，就算我不和你联系，你只要想，只要我一天离开霍格沃茨，你随时都能将我带走。”伊薇瑞拉说道，“所以为什么要连写七封信给我呢？没有意义的事情你从来不做。”

“我需要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又遇到了什么。”伏地魔后退了一步，让自己半隐没在阴影中，“所以抛弃你那些虚与委蛇的态度吧，敞开与我聊聊。”

“我是你的老师，你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提出来，我说过的。”

伊薇瑞拉回头，他一半的脸被阴影覆盖，剩下一半在月光下照着，看不分明情绪。

“无论是不是正事，我都想和你聊聊。”

“那你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直接走到我身边来呢？”伊薇瑞拉苦笑了一下，“是因为什么事情，还是什么人呢？”

伊薇瑞拉本无意干涉他的过去，甚至是现在，也从没幻想过和他有关的未来，但她知道，只要对面的男人乐意，她会随时准备侵入他的记忆，掠夺他的时间，捆绑他的命运。

“你是说，贝拉特里克斯吗？”他这才从阴影中走出来，露出完整的一张脸，“原来你想和我聊的，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吗？”

“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伊薇瑞拉纠正道，她撇开目光，她不想让伏地魔觉得自己会在意一个食死徒，还是一个女巫。

从小巴蒂之前的语气来判断，这位布莱克一定十分痴迷伏地魔，就像他一样。

“她确实是一个难得忠诚且能力强大的手下。”伏地魔形容道，可能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谈论贝拉特里克斯的时候，他的语气不似之前那般冰冷，甚至还多了几分赞赏和怀念。

只是伊薇瑞拉不知道，这份怀念到底是在怀念贝拉特里克斯还是他曾经登上巅峰的那个时候。

“她曾经是一个很美的人。”伊薇瑞拉平静地说道，“尽管阿兹卡班夺去了她大部分的美丽，但依然看得出来她曾经的风姿。”

“你很难得夸赞一个人。”伏地魔再是迟钝，这个时候也感觉到伊薇瑞拉的情绪不对劲了。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伊薇瑞拉扬起一点虚假的笑容，“就算是我和她素未谋面，我也能够想象到，她会有多高傲，并且以得到你绝对的信任为荣耀。”

“所以她会是一个难得的好手下。”伏地魔肯定地说道，“你想说什么呢？”

“我只是在客观地评价这位布莱克——莱斯特兰奇夫人，你和她的过去一定十分令人羡慕和嫉妒，毕竟小巴蒂·克劳奇先生就是这么认为的。”

伊薇瑞拉一提到小巴蒂，伏地魔的神色就有些阴郁，他承诺不再对伊薇瑞拉使用摄神取念，所以他现在无法窥探到伊薇瑞拉对小巴蒂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伏地魔自己也有些吃惊——感情吗？

所以他顺着伊薇瑞拉的话往下说：“或许。那曾经是我最辉煌的时刻，我真的站在了魔法界的顶端。”

“所以现在的你一定会觉得很有落差感吧。”伊薇瑞拉这是第一次毫不留情地讥讽伏地魔，“曾经信任的手下，无论是卢修斯·马尔福还是诺特、克拉布、高尔，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总之会有十几个人，都令你很失望吧。你一点点重新纠集自己的势力，小心翼翼，藏头露尾，生怕那位伟大的白巫师，曾经击败过你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将你好容易恢复的元气一下之间全部摧毁——你以为你输给的只是一个婴儿，一个叫哈利·波特的婴儿吗？”

伏地魔的神情越发恼火，但他的声音还是尽力保持了平和：“你从来不会奚落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伊薇瑞拉深吸一口气，也和伏地魔一样保持着假意的平和：“没什么，有感而发罢了。我只是替你感到一丝委屈，之前太容易得到的人心，突然之间就要靠忍耐、斡旋和伪装来求取，和那位莱斯特兰奇夫人比，真是觉得麻烦至极，不是吗？毕竟她对你的忠心唾手可得，而你面前的这个随时可以被你捏死的小女巫还在试探和怀疑你。”

伏地魔甚至觉得，她下一句话就要说“所以你居然还能容忍她活到现在，令人惊奇，感觉根本不像是你的风格。”

“我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你花那么多精力，迁就我这么久呢？”伊薇瑞拉冷笑一声，“不过我也没想过你会回答我。”

“你在借题发挥。”伏地魔中肯地说。

“是。”伊薇瑞拉眼角带了一点殷红，“我就是想看看你对她的态度，再看看你对我的态度，那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