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42

“不！你不可以！！！”

伊薇瑞拉几乎是被簇拥着在晚上吃完晚餐之后前往门厅的。

旁观者围成了一个大权，有的人显得很震惊，有的甚至神色惶恐。伊薇瑞拉正好在麦格教授的对面，她似乎对眼前这一幕感到十分难受。

特里劳妮教授站在门厅中间，一手拿着魔杖，异兽握着个空酒瓶，看上去完全疯了。她的头发全都炸开着，眼镜也歪了，显得一只眼睛比另一只放大了许多，她那数不清的围巾和披肩凌乱地挂了下来，让人感觉她一身破破烂烂的。她旁边有两个大箱子，一个倒立着，好像是从楼梯上扔下来的。特里劳妮教授恐惧地盯着楼梯底下的暗区。

“不！”她尖叫道，“不！这不可能发生……不可能……我拒绝接受！”

“你没想到会这样？”这个又尖又细的，小姑娘般的声音，除了乌姆里奇还能有谁呢？

“虽然你连明天的天气都预测不了，但是你总该意识到，你在我听课时的糟糕表现和此后的毫无改进，必然会导致你被解雇吧？”

“你——你不能！”特里劳妮教授号叫道，眼泪从大镜片后面涌出，“你，你不能解雇我！我在，在这儿待了十六年！霍格沃茨……霍格沃茨是我的家！”

“曾经是你的家。”乌姆里奇说。

看到特里劳妮教授跌坐在一个箱子上痛哭流涕，她癞蛤蟆一般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伊薇瑞拉感到一阵反胃。

“直到一小时前，魔法部长会签了你的解雇令位置。现在请你离开大厅，你让我们难为情。”

但她站在那里，幸灾乐祸地看着特里劳妮教授发抖、呜咽，随着一阵阵的悲痛在箱子上前后摇晃。

麦格教授和芭布玲教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芭布玲教授用自己的深红色风衣将特里劳妮教授遮住，麦格教授从袍子里抽出一块大手帕，有力地拍着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西比尔，镇定些，擤擤鼻涕，没有那么糟糕……你不会离开霍格沃茨的……”麦格教授说道。

“振作点，西比尔，谁都不能把你赶出霍格沃茨。”芭布玲教授目光淬了冷色，她和麦格教授差不多高，现在踩着细高跟，居高临下地看着乌姆里奇。

“哦，是吗，麦格教授，芭布玲教授？”乌姆里奇朝前走了几步，恶毒地说，“这是谁批准的……？”

“我。”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橡木大门打开了，门边的学生赶忙闪开，邓布利多出现在门口。他站在门框之中，衬着雾霭缭绕的夜色，有一种威严之感。伊薇瑞拉愣愣地盯着他看，这种威严的仪态她只在自己的爷爷身上见到过。

他让大门敞开着，大步穿过人群走向特里劳妮教授。芭布玲教授识趣地点头致意，侧身让开。特里劳妮教授还坐在箱子上，满脸泪痕，浑身发抖。

“你，邓布利多教授？”乌姆里奇发出一声特别难听的尖笑，“恐怕你还不知情吧。我这儿有——”

她从袍子里抽出一卷羊皮纸：“我本人和魔法部长会签的解雇令。根据《第二十三号教育令》，霍格沃茨最高调查官有权检查、留用察看和解雇任何其——也就是我，认为不符合魔法不标准的教师。我认为特里劳妮教授不合格，我已经解雇了她。”

伊薇瑞拉有点吃惊，邓布利多仍然面带微笑。他低头看着还在箱子上抽泣的特里劳妮教授，说道：“你说的当然对，乌姆里奇教授。作为最高调查官你完全有权解雇我的教师。但是你恐怕无权将他们逐出城堡，这个权力恐怕——还属于校长，我希望特里劳妮教授继续住在霍格沃茨。”

他礼貌地欠身，特里劳妮教授激动地笑了一声，还夹着一点抽噎。

“不，不，我要走，邓布利多！我要离——离开霍格沃茨，去别处谋生——”

“不。”邓布利多坚决地说，“我希望你留下，西比尔。”

他转向麦格教授：“请你们带西比尔上楼好吗，麦格教授、芭布玲教授？”

“当然。”麦格教授说，“上楼吧，西比尔……”

斯普劳特教授连忙上来搀住了特里劳妮教授的另一只胳膊，芭布玲教授捡起她掉在地上的魔杖和水晶球。弗立维教授举着魔杖追上去，尖声叫道：“Locomotor trunks（箱子移动）！”

特里劳妮教授的箱子升到空中，跟着她上了楼，弗立维教授断后。

乌姆里奇呆立在那里，瞪着邓布利多，他依然在和蔼地微笑。

“等我认命了新的占卜课教授，需要用她的房间时，你打算拿她怎么办？”她小声说，但声音还是传遍了整个大厅。

“哦，那不成问题。”邓布利多愉快地说，“你看，我已经找到了一位占卜课教师，他愿意住在一层。”

伊薇瑞拉皱眉，她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已经找到了——？”乌姆里奇尖厉地说，“你已经找到了？我提醒你，邓布利多，按照《第二十二号教育令》——”

“——当并只有校长找不到合适人选时，魔法部有权任命教师。我很高兴宣布这一次我找到了。要我介绍一下吗？”

当夜雾从门中飘入的时候，当马蹄声响起的时候，大厅中响起了惊恐的低语，门边的人赶紧退得远了些，有的还绊倒了。

他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的，伊薇瑞拉曾在一个黑暗、危险的夜晚在禁林中见过他，那个时候她还不曾和伏地魔有任何关系。

淡金色的头发，蓝如水晶般的眼睛，人的头和四肢安在一匹淡黄褐色的马身上。

“这位是费伦泽。”邓布利多愉快地对目瞪口呆的乌姆里奇说，“我想你会发现他很合适吧。”

费伦泽并没有把目光放在乌姆里奇，甚至邓布利多身上，他穿过所有人的脸，准确无误地和伊薇瑞拉的目光对上，伊薇瑞拉那种不好的预感应验了——这位可以看清一切的马人，为了她而来，看破了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