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客院落里,两位画师放下笔:“有劳二位姑娘,已经画好了。”
云为衫起身时,脚微微发麻,她还是端庄地欠了欠身
云为衫多谢大人。
上官浅看着面前展开的画卷,宛然一笑
上官浅有劳大人了,把我画的这么美
画师离开后
云为衫和上官浅并排走进后院,此刻人去楼空的院落显得格外冷清
新娘人选尘埃落定,其他人全数被送离了宫门。
上官浅对了,姜姑娘也已经痊愈,被送出宫门了。
她听到下人们说了这件事,以为心软的云为衫会在意,结果云为衫默不作声,仿佛事不关己
云为衫给了上官浅一个眼色,等上官浅抬起头,正好看见自屋顶悄悄隐去,藏进阴影里的一个人。那是宫尚角安排的盯梢
为了避嫌,上官浅故意道
上官浅坐了那么久,腰都要断了,我先睡了,姐姐也早点休息吧。
音量不高不低,正好让四周那些藏着的人影听到。
云为衫却没有顺势为之,突然也提高音量说
云为衫可是我还想找妹妹聊会儿天呢,这么大的院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些害怕。
上官浅心中一怔,不知道她想干吗,只能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拉起她的手
上官浅那就再好不过了。
两人走向房间,上官浅关上门,转过身,脸色已经从刚刚的笑靥如花变得冷若冰霜。
上官浅你想做什么?
云为衫难得看到她这样的反应
云为衫你这么紧张?
上官浅你我已成水火之势,你屈于宫子羽,我属于宫尚角。这么多人看着,你我聊什么天?
云为衫三日之后,宫尚角带回关于我们身份的消息时,我们怎么办?
她回想起宫尚角的眼神,以他的为人,必定不会让她们有机可乘。
没想到,上官浅只是满不在乎地一笑:
上官浅等若他们无功而返就好了啊,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不是云为衫?
云为衫脱口而出
云为衫我当然不是云为衫。
她说完当即有些后悔,看着浅笑不语的上官浅,有了一丝警惕。
寒鸦肆曾经提醒过她,无论发生任何事,一定要坚守自己的身份,她就是云为衫。
但话已出口,云为衫只能顺势继续
云为衫我和寒鸦肆在梨溪镇袭击了云家小姐,冒充了她
上官浅似乎没有将她暴露一事放在心上,只是收起了脸上无所谓的笑容
云为衫又道
云为衫那你呢?难道你真的是上官浅,大赋城的上官浅?
上官浅淡定地点点头
上官浅对啊,我就是上官浅啊。
她的语气不像隐瞒
上官浅看了眼满是疑惑的云为衫,娓娓而谈
上官浅我从小就被家里送进无锋训练,但是逢年过节或者庙会、灯市,我都会回家,在众人面前露面。平日里家人都会安排一个身子虚弱的丫鬟假扮成我,隔着帘子,让不同的大夫上门号脉问诊,各种药方子也是不断送进我家,然后大堆大堆的药渣从家里丢出去。
上官浅因此我可以凭借体弱身寒不宜外出的借口,长期待在无锋训练……
她从容不迫地抚了抚额上的发丝,笑得荡漾
上官浅宫尚角就算拿着我的画像满城打听,得到的结果也就只有一个……我,就是上官浅,一个体弱多病不爱出门的上官浅
云为衫明白过来,难怪上官浅可以这样镇定,但她不能冒险。
云为衫想离开宫门,上官浅则提议她赌一把,留下来
上官浅既然无锋派你来执行任务,就一定能帮你处理好这件事
云为衫想起寒鸦肆曾经嘱咐过的话,无论任何时候都要一口咬定自己是云为衫
如今想来,大有深意。云为衫最终选择留下来
另一边,角宫

宫远徵坐在着阑干上,看见来人,他嘴角勾起,冷嘲热讽地道
宫远徵我还以为这时候你会陪着宫子羽,毕竟他现在应该很……不好受吧
在执刃殿上,疏羽帮宫子羽说话,表明她是站在宫子羽那边的,这让宫远徵很不爽
宫疏羽是啊,他现在很难受
她说着语气有些怜惜,宫远徵放在阑干上的手收紧,片刻,他笑着朝宫疏羽走去
宫远徵那你来做什么?不陪着你的好哥哥~
疏羽从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自顾自地从袖子里拿出一盒药膏
宫疏羽我知道徵宫不缺药,对了,你上药了吗?
宫远徵看了眼药膏,直勾勾地盯着疏羽
宫远徵姐姐要帮我涂吗?
宫疏羽这冰肌玉膏涂上凉凉的,对消肿很有用
疏羽边说,边打开了药盒,指腹沾上药膏,轻轻的将药膏抹在他脸上
脸颊上是冰冰凉凉的触感,宫远徵乖乖地低头看着给他认真涂药的疏羽
他的目光太过炽热,疏羽有些招架不住,随口问道
宫疏羽医馆最近有烧药?
宫远徵有
反应过来的宫远徵觉得不对劲
宫远徵你怎么知道?
疏羽将事情来源简单跟宫远徵说明,宫远徵了然
宫远徵所以那蠢货是在怀疑我?
宫疏羽为什么要烧那些药?
宫远徵心里很不爽,果然是为了宫子羽才来找他的,他咬牙道
宫远徵你觉得呢?
宫疏羽我不相信你会害父亲和兄长
宫远徵冷笑一声
宫远徵虽然我讨厌宫子羽,但我没傻到在百草萃里做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