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第三日,子时。
紫禁城依旧笼罩在一片沉重的悲哀之中。
白日的混乱犹在眼前——在皇后灵前,因极度悲痛而几乎疯魔的皇上,竟厉声斥责前来哭灵的三阿哥与四阿哥“哭而不哀,心存忤逆”,甚至当场摔碎了祭器。这一幕,成了压垮某些人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弘历瘫坐在灵堂一侧,双目赤红,看着尔晴一身素服跪在灵前默默烧着纸钱,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殿外传来兵刃相交之声。喊杀声四起,侍卫的呵斥与惨叫声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怎么回事?!”李玉骇得面无人色。
殿门被撞开,先是一名侍卫浑身是血地进来,扑倒在地:“皇上!娴贵妃……和亲王弘昼……他们,他们反了!带人杀进宫来了!”
不等弘历有所反应,下一刻一身戎装的娴贵妃与弘昼便带着亲兵冲了进来。
“贱人!逆臣!你们竟敢……竟敢在皇后丧期作乱!”弘历在李玉的搀扶下勉强站立,眼中的震惊被滔天的怒火吞噬。
娴贵妃冷笑一声,脸上尽是决绝:“皇上连日失德,臣妾为了大清江山,不得不清君侧!”
“你!你……”弘历指着她,却因过于激动而感到一阵眩晕。
就在双方对峙时,魏璎珞悄无声息地挪到弘历身后。她眼中燃烧着火焰,袖中寒光一闪——
“皇上小心!”尔晴突然出声。
但已来不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弘历的心脏!
“你……”弘历难以置信地回头,轰然倒地。
“哈哈哈哈!”弘昼仰天大笑,“天助我也!”
他得意地走向弘历的尸体,顺便一刀解决了旁边的李玉:“从今日起……”
还没等他说完,一支利箭便破空而来,精准地贯穿了魏璎珞的心口。她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低头看了看胸前的箭矢,又望向皇后的棺椁,最终缓缓倒下,鲜血在地上晕开。
尔晴静静看着这一幕。前世,是魏璎珞赐下毒酒,看着她倒在皇后的灵堂。这一世,竟是她看着魏璎珞血溅灵堂。命运的轮回让她有些恍惚,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是谁?!”弘昼和娴贵妃对视一眼,皆是大惊失色。
只见弘皙带着精锐亲兵踏入灵堂,手中的长弓还未收起。他看都没看魏璎珞的尸身,直接走到尔晴身边站定,笑着看向对面的二人。
“弘皙!竟然是你……”弘昼话未说完,就被娴贵妃打断。
娴贵妃死死盯着尔晴,声音因愤怒而发抖:“好啊!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尔晴,你和他早就勾结在一起了,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对不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尔晴与弘皙并肩而立,看了她一眼:“娘娘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娴贵妃凄然一笑,接着不甘地说道:“你们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不怕本宫告诉太后……”
尔晴闻言直接笑出了声,她也没有提醒娴贵妃她自己和弘昼所做的一切,而是说道:“贵妃娘娘,你还是先活下来再说吧!”
弘皙也适时地插了一嘴:“太后凤体欠安,正在静养。袁公公……很懂得审时度势。”
这话让娴贵妃彻底绝望。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弘历,又看看魏璎珞的尸身,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得很!这盘棋,是你们赢了。”
不同于娴贵妃的认命,弘昼则暴起想要反抗,却被弘皙的亲兵轻易制住。
“带下去。”弘皙命令道,随即转向尔晴,伸出手,“一切都结束了。”
尔晴看着眼前这个的男人,又望了望皇后的棺椁,终于将手放入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