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凡上完厕所,正准备冲,发现水龙头没水了。“身为一名洁癖晚期患者,臭臭不冲是会要命的!”
陶凡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提起一个蓝色塑料桶,道:“去露天阳台接点雨水好了。”说着便要去打开卫生间的门。
他不知道,门的那头也就是客厅,已被浓浓的黑雾填满,仔细观察,卫生间门底的缝隙也有黑雾渗入,十分诡异。
吱啦——他刚打开卫生间的门,扇了扇嘴边的雾气,皱着眉头,烦闷道:“好黑啊,刚刚有这么大雾霾吗?”陶凡一边扇雾,一遍凭借记忆,向着阳台蹑手蹑脚走去。
“不详。”陶凡暗叹一声。
他清晰地听见,外面雨声滴答,竹叶沙沙,风摇衣架,稀里哗啦。
一阵阴风扫过他的背,“嘶——冷!”他打了个哆嗦,心脏蹦到了嗓子眼儿。
与此同时,在风的尽头有一个人形的影子,缓缓现出原形。那厮面如枯藤,眼眶凹陷,瞳孔无白,颧骨突出,皮肤暗淡,只见其发白的嘴慢慢腾腾地一开一合,像是在说什么,但每张一次嘴便吐出一口黑气,并发出咯咯的怪叫。
陶凡似乎听到了怪响,望着声音的方向,但碍于黑雾过于浓稠,视线受阻严重,他根本不知道有什么诡怪在那里等着他。
“有人?奶奶?妹妹?爷爷?还是陶凡?”他把家里的四口人包括自己也喊了一遍。
陶凡见没有人回应他,便打开阳台的玻璃门,走了出去,“算了,估计是猫猫狗狗,鸡鸡鸭鸭什么的,肯定不会是鬼。”
陶凡立了个flag(旗帜,有乌鸦嘴的意思)。
打开门的瞬间,冷风夹杂着冽雨呼哧袭来,他整个人差点跌倒。
当后脚也迈入阳台的那一刻——
骤然,阳台窗门轰的一声合上,哐哒一声上了锁。
陶凡懵了,大脑短路,呆呆地拉了一下玻璃门,果然上锁了。“我可是忠实的唯物主义者,这种事情肯定是巧合!”
他凑近玻璃门,看了看门锁所在的位置,“不像是猫狗所为。”
明明心中的惶恐即将冲破肉体,表情却仍然强装镇定。
“相信科学,相信科学。”他刚安慰完自己。
轰——一只嘴吐黑气的诡怪突然扑入陶凡眼帘,与陶凡只有一门之隔,使他看清了鬼怪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处毛孔。
七窍不断冒着和客厅里一样的黑雾,鼻眼耳的位置揉杂在一起,极不协调。暗沉的皮肤皱皱巴巴,瘦骨嶙峋的身材吱吱作响,还有左脸上一张一合的嘴,伴随着黑气发出咯咯的怪叫。
“鬼啊!再立flag的话,我是狗!”这好像也是一句flag。
陶凡想逃,露天阳台不算大,但二楼也不低,不能躲,也不敢跳。
那只诡怪双手握拳,重重锤打玻璃门,声音从嗓子眼里吼出——
啊——啊——
咚咚——玻璃门被猛烈的敲击!
嘭嘭——诡怪用头猛烈地撞击!
陶凡管不了那么多,把二楼阳台能搬的全都搬去堵门了,什么扫帚,什么风谷车,什么还有晾衣杆子等等,统统搬了去,雨泪不断,风哭不止,雷嘶不停。
陶凡的身体已经湿透了,寒冷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在他放完最后一个塑料桶后,击败了他疲惫不堪的身体。
陶凡蜷缩在风谷车下,不断打着颤,嘴里碎碎念:“南无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太上老君急急如意令。愿上帝宽恕我,啊门。巴啦啦小魔仙,乌特拉,拉的拉,呼尼啦,拉屎不拿纸擦……”陶凡把自己知道的咒语全说了个遍。
嘭嘭啪啪嘭嘭——撞击声更猛烈更频繁了。咒语并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叫诡怪更激动了。
“饶了我吧。”他颤声道……
“饶了我吧……我对天发誓,真没骗你。”断了一臂的飛丘对着庄幽之下跪求饶。
庄幽神情冷冽,眼神锐利,捎带怒意道:“签订了影魔契约,那么你的女儿会受影魔控制,并绝对会听命于你,现在她消失不见了,不是你叫她跑的,还能是怎么回事?”
他们回到白晕倒的地方,可这里只剩下一把黑伞。
“我不知道,我确实没有下达让她逃跑的指令,她应该是……”飛满脸惊慌。
“她自己跑了?”庄幽之语气中带着半信不信。
飛否定道:“不……不可能啊,影魔大人的力量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除非……”
“除非?”庄幽静听下文。
“除非这一带有源族,而白她恰好又急需补充源力,没错!被影魔控制的她要通过吸取源族之人的血来维持生命,还有样貌,否则会变成恐怖的诡怪,不成人样。对对!他一定是去找源族了。就像是会自己找插头的手机一样!”飛激动地说道。这句话很中重要,请牢记。
庄幽之似信非信,表情不可琢磨。
大雨泼在飛的脸上,他边笑边比划着,“对!只要他喝完源族之人的血,就会自己来找我,那时我在把他奉献给你,如何?”飛已经疯癫了。
庄幽之算是听明白了个大概。“嗯,挺有趣的,但你是不是遗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一点。”庄幽提醒道。
“重要的一点?”
庄幽反问:“你觉得源族之人为什么被称为源族之人?”
“当然是因为他们与生俱来的源力,和无师自通的源技,而且……”
飛打断并补充道:“而且他们的源力能通过呼吸、进食、交配等等方式制造出来,消耗的源力越多,施展的源技威力便会越大。”
“没错,所以我女儿一定会回……”
飛激动的话语再次被庄幽打断,
“没错,你女儿一定会——被杀。”
飛恍然大悟,低着头,左右摇晃,喃喃自语道:“完了,全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