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澹生不安的转动着身体,有一瞬间,他觉得全身的水分被热蒸发,人在极度不适应的环境下,总是暴躁易怒的。
唐松砚身穿防护服,戴着信息素隔绝口罩,一手制衡着季澹生,一手猛撕抑制剂的外包装,趁着空隙扎进季澹生的静脉。
“季澹生你他妈控制一下你自己一点,给你Omeg又不要,不想死在这儿你最好安分点。”
有了抑制剂的作用,季澹生才得到喘息,在混乱的脑袋中找出一缕逻辑和唐松砚对话:“叫Alpha!”
唐松砚一阵无语:“你还是扎抑制剂吧,你初中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都放在跳舞身上没放在学生物身上? Alpha和Alpha之间只有竞争关系,如果Beta和Alpha之间的契合度是0,Alpha和Alpha就是负数,你没瞅见我这身装备吗?”
“叫费而南多……”季澹生死抓着床单,咬牙道。
唐松砚:“那个什么英国商界政界的领导人物?死了爸妈的那个?”
“是……”
“很好,上星期刚结仇。”
“……”
“唐总!”唐松砚的下属通过信息素隔绝仓的送饭口喊话。
“什么事儿?”
“费而南多和谐传科技的陈总扛起来了。”
楼下,会所里的所有人基本被遣散,只剩下费而南多和陈漱停两人。
唐松砚插着兜微笑走来,大老远就闻到浓烈的向日葵和山茶花满天窜的味道。
看来刚刚信息素对峙过。
他漫不经心的望向陈漱停,开口道:“陈总最近挺闲的,人际关系最近处理的还得当吗?”
陈漱停皮笑肉不笑:“你是懂商业吹捧的。”
“哪里哪里。”唐松砚迂回了话题。“陈总,能不能先放一下恩怨,我有位朋友,急需小费总帮忙,等帮完之后再吵……”
“不行。”
“是季总易……”
“可以。”
反正他妈刚才费而南多把在英国登记的结婚证明给他看了,季澹生不想,费而南多绝对不可能强迫他, 尽量尊重他的意愿吧。
费而南多早就在唐松砚季字蹦出来时按了电梯,当陈漱停想最后瞥他一眼时,他正搭着电梯来到了季澹生的信息素隔绝仓。
季澹生迷迷糊糊转身时嗅到了一股向日菊的味道,一瞬间,身体的本能爆发,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抱着费而南多就吻了上去。
舌尖在牙尖试探,像是在等待回应,费而南多一偏头加深了这个吻,手掌隔着衣服面料摩擦囗囗。
季澹生的燥热终于得到了缓解,不知何时有了力气,挣脱费而南多的吻,猛的转身将费而南多压在身下。
气息打在敏感的颈部,灯光打在肌肤上,季澹生慢慢摸索着眼前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羡慕你的眼睛好看,我的眼睛黢黑黢黑的。”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眼睛有多深情,你总是骗我,说不爱我,但你的眼睛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我最喜欢你了。”
畅风与蜉蝣缠绵,翠微颤巍盛放余晖,倘出点点橘色光亮,爱意被惊扰,躲在了惘然下。
鸟雀在横枝中乱叫,开学前一日,只有少数同学在打扫着教室。
阳光将费而南多晒的发亮,甜甜的笑容,仿佛天生人畜无害,季澹生不禁梦回梦中。
他没想到,梦中的那个少年竟是真实存在的,他之前因为心理问题,老师给了他一个选择,留级或不留级,没想到这个决定让他与比他小一岁的少年被分配到了一个班。
“你好,我叫费而南多,从英国伦敦转来,因为喜欢中文,从小学习,所以我普通话说的很好。”
季澹生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儿:“你好……我叫季澹生。”
“我记得你,在梦里,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费而南多背着手,上半身渐渐靠近季澹生。
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形成一层薄薄水雾,衬得季澹生的皮肤更加红润。
季澹生慌乱的抹抹脸,结结巴巴道。
“这位同学……你…你不要靠太近了……”
费而南多脸上笑容更甚,身体却开始往后退:“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没想到,梦里面出现的人,会在现实中见到。”
“你也是来提前打扫卫生的?”
“不是,我只是顺道来看一看我的新教室,确定一下座位,刚刚才把最后一道转学手续办完。”
“你一个人吗?”
“17岁了嘛,锻炼一下自己。”
季澹生扫了一眼教室:“那麻烦你把那个黑板擦干净,扫把拖把归位,马场里的大爷今天突然心脏病发了,你绕路去喂一下草,给马洗个澡。这是个锻炼你的好机会,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费而南多明显有点撑不住笑容:“那课代表先走吧,不用管我。”
“好的。”季澹生朝费尔南多挥了挥手。“再见。”
然后立马闪现连个残影都不留。
只留下在风中凌乱的费而南多。
桃树乱枝纵横,搭在校围墙上,增添一丝古韵美。
陈漱停艰难地翻进校园内。
“呲啦。”
裤裆裂开了。
季澹生远远走来接应,只见陈漱停捂着裤裆,皱着眉,一脸的窘迫和尴尬。
他连忙上前,脱了校服外套给陈漱停披上。
“你下次还来不来找我了?”
陈漱停直起身:“来回忆高中生活有什么不好的?走吧,去打篮球。”
“唉~天塌下来有陈漱停的嘴顶着呦。”
“闭嘴,老子好不容易从美国飞回来一趟,给我攒点福吧,早上开两罐八宝粥两罐都撇喽。”
“你还记得你上回吃了一整盒巧克力最后被迫又去了一趟医院吗?都说了让你少吃甜的!少吃甜的!你是想大半夜再去一趟医院?”
陈漱停听到季澹生语气不对,抬腿就跑。
“陈停你给老子站住!”季澹生一边追一边喊。
陈漱停转过头:“错了,错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好歹陪我玩会儿。”
季澹生此时也变得气喘吁吁,他停下,找了个阴凉处盘腿坐着,陈漱停也往回跑,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直接跌进季澹生的怀里。
“啊!我好柔弱啊~”
“……”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认真的,最近有没有人对你有非分想法?想套路你来着。”
季澹生眼睛一转,不知道为何脑子里都是费而南多的脸。
“有。”
陈漱停一惊:“谁这么不要命啊?敢惹你?”
“但那张脸吧,又实在美丽。”季澹生点了点头。
陈漱停嘶了一声:“你好像不是颜控啊。”
季澹生望了望他:“你猜当初我为什么和你做朋友?”
陈漱停一个激动又把脑袋给磕了。
“当时比赛结果是故意的,我在之前提前了解过你这个人,好胜心强,我就尽可能的放大你和我之间的差距,引起你的注意,砸眼睛也是,只要是个强大的人,总会有那么弱小的一面,我把弱小的那一面展现给你,你不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我是你的人吗?剩下的记不清了……记忆力越来越差了,应该多多少少都有点套路吧。”
陈漱停震惊地说不出话:“我焯?”
季澹生接着说下去:“我了解过他这个人,不管是Alpha,Omeg或者Beta,只要沾点好看,都要去撩拨一下,刚好你走了我无聊,闲的没事玩一玩。我这个人是个自私的,当下我会用尽所有可控范围内的办法去满足我的情感状况,只要我能在这个社会幸福生存下去,换个人我也无所谓。”
“那还好,人都是自私的,虽然说我的确有猜过是你带点算计在里面,但没想到那么多,不过无所谓,至少现在如果让你在我身上收回你所谓的感情,你是收不回来的吧?”陈漱停耸耸肩。
“是的。”
马场里,两个身影在马儿边转悠。
费而南多悠闲的给马儿梳着毛发,旁边的罗温在一旁递东西。
“老板,大老远的,就为了撩个人?又要整理扫帚又要给马梳毛,这不值当吧。”
费而南多从认真中缓过神:“谁说我要男朋友的,我是要一个媳妇儿。”
罗温尴尬地笑一笑,在一旁嘀咕道:“你之前不一直说商人要以利益出发吗?”
费而南多手上不停下,慢吞吞的给马儿扎马尾辫:“所以说,他是gay,我也是gay,他是变态,我也是变态,多般配!多有利益!我很自我,我自认为我的真爱是和我很像的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罗温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嗯……老板说的对。”
什么对不对,我只知道我说完这话他要给我加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