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幸安平稳地驾驶着自己的小车,安全抵达地下车库并且稳稳倒车入库后,她解开安全带转头望向副驾座上已经再次沉睡的许悠然,这段时间两人一直在拍夜戏,劳累过度,今天又因为发烧吃了退烧药,整个人显得格外疲惫,今天他的觉也似乎比往常更多。
伸出手想要叫醒许悠然,是幸安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她微微犹豫,不忍心吵醒熟睡的他,但转念一想,这样睡终究是不会舒服,于是轻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把他叫醒,再次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许悠然肩膀。
是幸安“到了许悠然,醒醒!许悠然?”
许悠然缓缓睁开双眼,发烧让他的头脑一片混沌,神志也显得有些不清。他慢慢转头,目光迷离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嘴唇微动说着:
许悠然“到了!?好!”
打开车门就准备下车,可不料被系着的安全带又重新坐回位置上。他尴尬的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
许悠然“哦嘿嘿,都忘记还有安全带了!”
是幸安“不知道的以为你烧糊涂了呢?!”
是幸安被许悠然那副认真的模样逗笑了,忍不住噗嗤一声,见他捣鼓了许久仍未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抬手欲替他解开卡扣。却不料刚一伸过去就碰到许悠然在腰间的手,随之便只听见“咔嚓”一声摁开安全带卡扣的声音,便如同触了电一般,两人齐齐缩回了手,动作滑稽又慌乱。这一瞬的尴尬让是幸安耳尖微微泛红,她有些窘迫地低下头,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偏过头看向窗外,仿佛自己,忙得不可开交。只是偶尔余光瞥去,还是能捕捉到那一抹停留在空气中的微妙气息。
见状是幸安连忙岔开话题,试图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氛围。她抿了抿嘴唇,稍显局促地开口道:
是幸安“那个你……时间不早了,你你也赶快下车早点回家休息吧。”
许悠然“昂,你东西多,我先送你上去。”
许悠然下车后帮是幸安一起推着行李箱,手里还紧抱着两大束鲜花,一前一后地走进了电梯间,狭窄的空间里,只能听到行李箱滑轮滚动的轻微声响,许悠然抬手摁了楼层键,两人依旧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氛围。
是幸安“那个……你身体不舒服,明天早上要不来家里吃饭吧,我做饭!”
许悠然“啊?会不会很麻烦?”
是幸安“怎么会,而且我自己也要吃饭,就……顺便,这样你自己在家也不用麻烦了。”
许悠然“好,那就……先辛苦了。”
短暂的对话戛然而止,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陷入了一片更加令人窒息的尴尬境地。
“叮——三十二层到了,请先下后上。”电梯的提示音恰到好处地响起,如同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凝固般的尴尬气氛。是幸安的表情明显松动了一些,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迅速推着箱子迈出了电梯。那动作里带着几分急切,又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许悠然推着箱子默默地跟在是幸安身后,直到抵达她家门口。是幸安打开房门后转身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和花束,两人指尖短暂的触碰间似乎再次传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是幸安抬起头却又不敢直视许悠然,只是轻声向他道了声谢。
是幸安“谢谢你,快回家休息吧,晚安。”
许悠然“好!晚安。”
许悠然轻应了一声,目光追随者她搬着东西走进房子。就在房门即将合上的刹那,许悠然忽然伸出手,稳稳地抵住了那扇门。
许悠然“等等……”
是幸安“昂?怎么了?”
许悠然“我有东西忘记了给你。”
当是幸安再度推开房门时,许悠然的手指悄然松开,旋即迅速从口袋中掏出一枚鲜红的平安符,递至是幸安面前。
是幸安“平安符?”
是幸安微微一怔,目光带着几分诧异,但也很快便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他递来的平安符。只见许悠然轻轻点头,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继而开口解释着:
许悠然“嗯!刚刚在剧组迷迷糊糊的忘记给你了,这个是上次我们剧组去那个寺庙取景完,我在那求的平安符,听说很灵,也已经开过光了,算是贺景黎也是许悠然共同送给你的杀青礼物,希望不管是许秋书还是是幸安都能自由幸福,平安健康。”
捏紧手心里那枚饱含深意的平安符,是幸安抬眸,对上许悠然投来的视线。她嗓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犹豫与不确定,开口道:
是幸安“许悠然……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我不明白……”
许悠然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眼神闪躲着偏到一旁,仿佛生怕与她四目相对时会泄露心底的秘密。喉咙里似有千言万语打转,可真正到了嘴边,却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这般僵立着,局促又心虚。
许悠然“你……”
见许悠然半天都没有开口回应的打算,是幸安看了一眼他稍作停顿后,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自顾地继续说了下去:
是幸安“一直以来都是,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从我们那次红毯活动认识开始就是了,那次之前我们并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就那么巧在那么多人里你最后会莫名其妙选我作为一起走红毯的嘉宾,包括后来为什么会那么巧合你又会和我住同一个小区,后面我们俩被拍上热搜,你明明可以不用说明,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圈子里的这种事情只要双方都不说一旦时间久了就过去了,可你为什么……我不明白。包括后来的一切,上次在剧组你甚至和我说愿意成为我攀上顶峰的那根绳索,当时我就在纳闷很想问你了,但我没有深究,还有今天这个平安符,然后再把这一切都凑齐在一起我始终是想不明白,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以来你对我这么好?”
是幸安“而且之前你有告诉过我你有喜欢的人,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再保持些应该有的距离,可我又觉得你每次对我的好已经超越了朋友之间的那种好了,所以我不明白……”
是幸安嘟着嘴,最后一句话是轻轻嘟囔出声的,也没管他到底有没有听清。
许悠然有些惊讶她说的话,可紧攥的拳头却也一点点松开,指节因长时间的用力而微微发白。他轻叹一声,随后抬起眼帘目光坚定地迎上是幸安的视线,语气真挚而凝重地开口说道:
许悠然“对不起是幸安……我知道我接下去的话你有可能会觉得我很不礼貌,但请你谅解,你也知道我现在被发烧搞得头昏脑胀的,我是很想现在就回应你的,我也没有要逃避什么,我只是不想在我这么难受脑袋还是这么不清楚的情况下说一些不准确的话,你给我一些时间,等我发烧好了脑子什么的也都清楚,到时候我一定会来找你,认认真真和你说清楚。”
与许悠然就这么静静对视着,是幸安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眼睛胡乱眨巴了几下,心里一阵慌乱,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应着:
是幸安“昂……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今天就先这样吧,你不舒服就快回去早点休息,还有……谢谢你的礼物。”
是幸安望着许悠然离去的背影,指尖摩挲着平安符上的流苏,直到电梯门合拢的声响惊得她一颤。才回过神来抬手关上房门,屋内一片昏暗,伸手打开了灯,身体却已先一步泄了力,依靠在门板上微微喘息,举起手中的平安符,灯光透过薄薄的符纸,映出里面朱砂勾勒的符文,那些明暗交织的纹路在光影下恍惚闪烁,像极了许悠然方才闪躲的眼神。她忽然想起红毯那晚,他西装袖口若有似无的雪松皂香香气,那时她以为他和自己不过是合作过一次就不会再有交集的缘分,却不知从何时起,这人竟在自己生活里生了根。
是幸安只觉得今天仿佛漫长得没有尽头,需要自己接受的事情也好多,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困意席卷全身,连思绪都变得有些迟缓。眼下她唯一的念头便是好好睡上一觉,让所有的混乱与不安暂时搁置。想到这里是幸安拖着沉重的步伐向里走去。
然而当她踏入客厅的一瞬间,沙发上那道突兀的身影让是幸安猛地一惊。待看清那人面容的刹那,是幸安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骤然拔高。
是幸安“啊!林小了你是想要吓死我啊?!”
只见林小了唇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眉梢轻挑,目光落在是幸安身上,带着几分促狭与玩味。
林小了“哼哼,刚刚你们在门外说的我都听到了哦!”
望着林小了那副既像吃瓜群众又带着几分欠揍的神情,是幸安竭力压抑住内心想要冲上去给她一巴掌的冲动,她强忍着翻白眼的欲望,转身走向餐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动作间还透着一丝隐忍与无奈,开口问道:
是幸安“你不是说今天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可林小了并未回应,依旧保持着吃瓜的模样,嘴里嘟囔着些与是幸安所说完全搭不上边的话语,仿佛驴头不对马嘴般。
林小了“幸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你跟许悠然怎么就莫名其妙到坦白局了?”
是幸安“你不是说都听到了吗?还问?不告诉你!”
林小了“我很早之前就说许悠然他肯定喜欢你,你当时还不信呢,怎么样?我的眼神是不会错的。”
是幸安“还担心我的事呢,我也看出来我哥还喜欢你呢,而且我的眼神也不会错,看你怎么办!哼哼~不说啦我困的要死我洗洗去睡觉了!晚安了姐!”
说完自己想说的是幸安仰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放下杯子,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擦,随即转身朝房间走去,脚步没有丝毫迟疑。林小了在身后的声音像是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
林小了“是幸安你讨厌,说到你哥,我跟你说我和你哥是不会再有可能的,你以后别再给我们两个制造单独相处的的机会了……”
另一边的许悠然回到家后简单洗漱后很快就便栽倒在了床上,退烧药的药效混着心事让他头痛欲裂。天花板在视线里晃成模糊的光斑,他蒙着被子却忽然笑起来——自己那些刻意制造的"巧合",原来她早就察觉到了。
两人相继各自睡着进入了梦乡,意识虽已慢慢模糊,呼吸却愈发平稳绵长。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可睡梦中的谁也不曾发觉,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另一座城市里,一场灾难正如同夜色般悄然蔓延,趁着人们熟睡之际,无声无息地逼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