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宇原本不打算再和陈隽永有牵扯,他新人都找好了,但无奈陆天琦的戒指被他忘在陈隽永家里了,他还得硬着头皮拿回来。
下午出发前他给陈隽永打的电话陈隽永没接,发信息也没回,陆鸣宇想着陈隽永大概在工作就直接打车到小区门口打算等陈隽永下班。
两个站岗的保安不让陆鸣宇在这站,但估计是认识陆鸣宇这张脸了,也不太好赶,让他打电话给小区里的人担保让他进去。
陆鸣宇站在保安面前打电话,那头一直忙音,陆鸣宇举着手机不言而喻,几个人在保安亭大眼瞪小眼。
这时保安亭里的座机响了,不一会里面接电话的人出来,说让陆鸣宇进去。
陆鸣宇往里看了眼,那通电话大概是陈隽永打的无误了,他以为陈隽永没空呢,结果是故意不接他电话。
陆鸣宇觉得有点儿不爽,那位前天还给她按在电梯里亲说喜欢他呢,转头就不认人了。陆鸣宇丝毫没自觉是自己不厚道在先。
进了小区也进不去门,九月初的天气说热不热,但在屋外待着晒太阳还是让人不太受得住。
但是他刚在门口给姓陈的打了那么多电话人都不接,这会儿陆鸣宇再热也懒得给他打了。
陆鸣宇在陈隽永家外站了两个多小时,他身体素质算好的了,但也流了一身汗,双腿隐隐胀痛。还好他来的不算早,现在已经将近五点,陈隽永应该就快回来了。
陆鸣宇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了,干脆在门前找个地儿坐下。
这一等又等了三个小时,陆鸣宇肚子都饿瘪了,那位连人影都还没见着。又不是不知道他来了,故意晾着他是不是?
“多幼稚啊。”陆鸣宇怨气满满的拿起手机再次给陈隽永打电话。
打了两个,那边直接给挂了。
陆鸣宇的火气上来了,发了疯的打。有本事就把他给拉黑,谁稀罕找呀,要不是有东西要拿,求他都不来。
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之后,那边终于接了,听声音有些嘈杂。
陆鸣宇心里不大舒服,说话也夹枪带棒的,“这么晚还不回来,是在哪儿逍遥快活呢?听您那儿挺热闹啊,电话都舍不得接。”
“什么事?”陈隽永但问不答,冷淡的态度和前天晚上判若两人。
陆鸣宇火气蹭蹭上涨,“您在这儿装蒜呢,明明下午的时候就知道我来了,还让人保安把我放进来,现在是什么意思?我就回来拿个东西,不然你把密码告诉我,我拿了就走。”
陈隽永冷笑了一声,总算透露出些情绪,“怎么?走的不是挺干脆利落的么?”
陆鸣宇被问的心虚,但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口气反而恶劣起来:“我上哪儿都得跟您汇报呗,还不准我回家了?”
“我现在有事,你等不下去了就回去吧。”陈隽永的语气听起来格外严肃,没有打算顺着陆鸣宇的意思。
陆鸣宇噌的站起来,“什么意思啊?我等一下午了,您说让我走就走?我东西在你家,那是我的东西,我还没权利拿回来了?强盗也不是这么强的吧?”
陈隽永直接把电话挂了。
陆鸣宇听着手机那头的忙音,气的团团转,差点儿没把手机扔了。
以前明明没有那么易怒的,怎么被区区一朵雪莲忽视了之后就感觉这么火大呢。
报复性的在密码锁上乱按一通后陆鸣宇又坐回门前,心情冷静了点。这朵雪莲让他走,他偏不走,不是忽视他吗?等回来了说不定谁膈应谁呢。
陈隽永在十点半左右被司机胡群山送回来。他看起来喝了不少酒,脸颊上有泛起的红晕,看起来脚步有些发飘,眼神倒是一如既往的沉静。
“陆先生?你怎么等在外面?”胡群山和陆鸣宇打了个招呼,显然并不知道他和陈隽永的事情。
陆鸣宇想看陈隽永什么反应,却见陈隽永瞥他一眼就径直去开门了,压根儿没有解释的打算。
“我这不是看哥这么晚回来担心吗?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今晚要歇外边呢。”陆鸣宇故意道。
胡群山笑了笑,“你们关系真好,那陈先生就交给你照顾了哈,今晚喝了不少。”
陆鸣宇好奇,“他跟谁喝呀?干嘛喝这么多?”他向来知道生意人经常要应酬,大生意几乎都是酒桌上谈出来的,却没想到还能在陈隽永身上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看着其实挺不是滋味的。有种高岭之花被世俗玷污了的感觉。
“嗐。”胡群山的表情有些无奈,“本来能躲的,架不住人家一直来敬啊。有个人带了个小实习生,年纪看着跟你差不多大,他家老总一直让那小实习生给陈先生敬酒。陈先生就是不喝,那小孩儿也得喝下去,一来二去给那小孩儿都喝吐了,不厚道,不厚道。”胡群山说的直摇头。
陆鸣宇蹙起眉,“所以哥就喝了?”
“那还不喝,待会儿人小孩都喝医院去了。一来二去的,陈先生喝了不少。”
陆鸣宇默声。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亏他还感觉有点儿心疼,结果这位是在外面散发魅力呢,哪轮得到他心疼。
“行,你进去吧,我走了,你看能不能给陈先生煮杯蜂蜜水,冲一杯也行,陈先生明天要早起,恐怕会头疼。”胡群山招呼道。
陆鸣宇摆摆手应付道:“行,叔你走吧,路上小心啊。”
陈隽永已经进门了,大门开着,陆鸣宇和胡群山打完招呼也进去,顺手把门带上。
陈隽永坐在沙发,疲惫的捏着眉心。眼镜摘了,搁在茶几上,明亮的镜片在灯光下反着柔光。
陆鸣宇一边往柜台走,一边阴阳怪气道:“我说怎么不舍得接我电话呢?原来是在酒桌上维护新看中的小男孩去了。”
陈隽永闻声抬起头,大概是酒劲上来了,眼神显得有些迷蒙。
“什么小男孩?”陈隽永问。
“不是为了一个实习生能躲的酒都没躲吗?装什么?我又不在乎。”
陈隽永蹙起了眉,显然陆鸣宇这话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随之口气也冷硬起来,“你要拿什么?”
陆鸣宇一听这是赶他走呢,手一撒,把正打算送过去的蜂蜜水放台子上了。
“对我就这样,对别人就言听计从。我看我在家的时候您也没喝过酒啊,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您这么花心我倒是没看出来,隐藏的挺好啊。”
陈隽永拿起眼镜戴上,恢复视力后视线直抵陆鸣宇的眼睛,眼神都冷了不少,“到底是拿什么的?”
陆鸣宇火气瞬间被点着,“我知道走。要不是有东西落这了,我还不回来呢,光站在这我都烦的慌。”
陈隽永站起来,“陆鸣宇,你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我收留你还收留出错了?你在我家住的这段时间,我让你出过一分钱么?不说让你回报我,最起码的礼貌你有吗?你现在这态度是在和谁说话?”
陆鸣宇自知理亏,撇开脸不吭声了。他就是觉得心里有气,明明那天晚上说的那么好听,好像非他不可似的,转头就不认人了。
“你要走我不拦着你,你也别逮着谁都乱发脾气,没人欠你的。”陈隽永冷声。拐个弯,往电梯走。
陆鸣宇立马跟上。本来以为他一走了之,这位多少得有点怨气,现在看怎么倒像是他舍不得似的。
最终陆鸣宇还是没忍住问:“所以你说喜欢我也是说着玩的是吧?我就说嘛,老男人就没有一个不渣的。”
陈隽永停下来,那声音冷的像是要结出冰,“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把这件事情当儿戏的是你,不是我。”
陆鸣宇一听这话,心情不要脸的好了一些。
“这么说,你是认真的?”陆鸣宇吊儿郎当问。虽然他没打算负责,但却会恶趣味的想获胜。
陈隽永走进电梯,没有回话。
狭小的电梯间里,光滑的内壁映照出旁边陈隽永清正的影子,陆鸣宇偏头看着,鼻尖全是陈隽永身上的酒气。这股气息莫名让他感到燥热,就好像那气味不是酒,而是什么春药似的。
很快电梯停下,陈隽永率先出去,陆鸣宇紧随其后。
进了房间,陆鸣宇又欠欠的问:“您这样的,应该没有被甩过吧?”
陈隽永不回话,把陆鸣宇带到一个大箱子前,“东西都在这。”
陆鸣宇脸上的得意褪去,变得有些难看。箱子里整整齐齐摆放着所有他用过的东西,包括沐浴露,毛巾,甚至还有他穿过的陈隽永的衣服。
“什么意思?清垃圾呢?”陆鸣宇压着声道。
陈隽永淡然转身,看着陆鸣宇道:“你不是要走么?用过的东西不要了?”
陆鸣宇迎上陈隽永的目光,情绪反而冷静下来,“这么着急清理干净,是怕看到了放不下吗?”
这种话对于被弃者来说显然是一种羞辱,但陈隽永只是修养极好的淡笑。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放下了?”陈隽永反问。
陆鸣宇显然吃了一惊,“什么意思?我可没打算跟你继续。”
陈隽永不尽清醒的就近靠在了墙上,“你只不过是搬离了我家,我还同意了其他什么?”
陆鸣宇决定难以理解,一抬头,霎时撞上陈隽永漆黑如墨的眼瞳,心跳瞬间停了一拍。
“这又不是你一个人能说了算的。”陆鸣宇后退了一步,总觉得这时候陈隽永看起来有些危险。该不会是被他一刺激,雪莲变成黑莲了吧?
陈隽永把陆鸣宇的戒备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没有做什么,就连看陆鸣宇的眼神也很快移开了。
“带上走吧。”陈隽永走进房间,把背影留给客厅的陆鸣宇。
“诶,我戒指呢?”陆鸣宇冲陈隽永的背影喊。
“你的东西都在箱子里。”陈隽永头也不回的冷淡道。
陆鸣宇抿了抿唇,不再纠结下去,蹲在地上在箱子里翻找起来。
找了好半天,终于在箱子底看到那枚戒指,陆鸣宇顺手把戒指戴上,然后连招呼也不打的就走了。
角落里,他留下的箱子一片狼藉,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