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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一个人

一眼相中那朵食人花

罗成把陆鸣宇在酒店安顿好后,来到前厅,拨通了陈隽永的电话。

  “喂。”陈隽永标志性的清冷的嗓音透过电话传过来。

  罗成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我是罗成。”

  “我知道。他怎么了?”陈隽永立时就知道是陆鸣宇有什么事。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你上次和陆鸣宇联系是什么时候?”罗成不耐道。

  陈隽永并不气恼,甚至很配合的回答说:“上周二。”

  “隔了一个星期?”罗成咬牙道,“你耍我呢,你这样也叫喜欢他?也叫想帮他?我告诉你,陆鸣宇他是脑残他认栽,但你把他逼成这样,如果再没有作为,我跟你没完!”

  陈隽永顿了一下,精准抓住重点,“逼他?”

  “你轻飘飘一句喜欢你知道鸣宇要背负多少吗?他都快把自己折腾死了!他原来多正一人,现在被逼的就差强杀抢掠蹲大牢了!”

  “他把我拉黑了我联系不上他,你说的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陈隽永听出不对,语气也不免得重了起来。

  “他的事儿你自己问他去,那和你没关系,但他现在染上毒品,全是你逼的,你别想心安理得做甩手掌柜。”

  “毒品?”陈隽永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你什么都不知道,省省吧,等你来,陆鸣宇说不定死哪儿了你都找不到。”罗成气不打一处来的挂了电话。

  陈隽永握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怔了数秒,接着他噌的站起身,连外套都没拿就急忙出了门。

  事实上他刚结束一场长途的奔波,到家还没坐一会。

  一个星期之前他和陆鸣宇吵了一架,陆鸣宇就把他拉黑了。在那之前,陆鸣宇在家修养的一周里,他们也见过几次,都是陆鸣宇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叫他来接,发个餐馆的地址,等他到了就让他结账,再让他回去。

  陈隽永也没什么怨言,心甘情愿被耍着玩儿。

  也有陈隽永说了重话让陆鸣宇不高兴的时候,陆鸣宇就会特孩子气的把他拉黑。不过一般不超过两天陆鸣宇就会把他拉出来,问他知道错了没。

  陈隽永也会很给面子的接茬,给陆鸣宇台阶下。

  陈隽永这人,原本就不爱清高自大的摆架子。他强势,但那只是因为他以过来人的角度知道什么是对的。

  一个星期之前也是他突然被拉黑,过了两天他因为工作到国外出差了。

  去了一趟法国,会见了一些人,他还给陆鸣宇带了法国香水做礼物。

  然而他下飞机想联系陆鸣宇的时候,却发现他还是在黑名单里。然后他刚到家,就收到了罗成传递而来的噩耗。

  罗成数落两句后还算配合的把位置发给了他,陈隽永驱车前往,整个心乱如麻。

  这半个月里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多方周转,尽量不经意的把陆家最近竞标的土地案的使用权转到自己手下,陆家想投入土地建设,就要找他放地,而这些潜在资金将成为陆鸣宇自己站稳脚跟的主动权。

  陆鸿升的电话已经打到了他的手机上,那边很着急的约他想谈这件事,他只要和陆鸣宇说好,他的想法就可以实行。可他刚回来,就听到这样的噩耗。

  陈隽永风尘仆仆的赶到酒店时,时间刚过十二点,这个时间街上还有一些夜猫子,但进了酒店就几乎没人了。

  陈隽永一路乘电梯上楼,到罗成给的房间号,敲开门。

  房门打开,两人在门口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疲惫。

  “你看着他,我得回去了。”罗成把门让开,“别再逼他了,他真的压力巨大,你们迟早把他逼死。”罗成把话说的很重,希望能引以为戒,如果不是挂念着陶婉那边,他怎么也不放心把陆鸣宇交给别人。

  “我知道。”陈隽永的视线越过罗成,直向卧室,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床中的一段,上面的人看样子睡得很沉。

  “我明天给他打电话问情况,要是你再刺激他,我跟你没完。”罗成临走时还不放心的威胁了一句,就差揪着领子耳提面命了。

  陈隽永不打算和小孩一般计较,何况无礼是无礼了点,心是好的。

  关上门,陈隽永直奔卧间,亲眼看到陆鸣宇的那一瞬,连陈隽永都被惊得说不出话。

  仿佛一朵娇花一夜之间染病枯槁,一点生命力都没有了。

  陈隽永放轻了脚步,到床边,半蹲在地上,用手背触了触眼前这张透着苍白的脸皮。

  手指条件反射般蜷了蜷,薄唇已经抿成毫无弧度的直线。

  陆鸣宇之于陈隽永,实在是个极端特别的存在。一个怎么看都与陈隽永磁场不和的人,却偏偏在陈隽永的世界里扎了顽固的根,甚至开出招摇的花。对于这朵平原之上随风舞动的花枝,陈隽永是珍视着的,直到这朵花慢慢闭合,又野蛮生长,长出扎向自己的刺。

  陈隽永着急的徘徊在周围,看着那扎着花的刺无比心疼,而看着这朵花继续无知无谓野蛮生长的样子又来气,真真是棘手到了极点。

  不想陈隽永刚收回手,陆鸣宇噩梦惊醒般猛的睁开了眼。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霎时和陈隽永对视上,两个人都怔住了。

  陈隽永率先反应过来,他板起脸,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陆鸣宇,神色显得无比冷漠,“看到你这样我很失望,你觉得满意吗?”

  陆鸣宇愣愣的看着陈隽永,没有反应。他似乎是没意识到他在哪,或者他到底是在做梦还是醒着,他的大脑很迟钝,即使眼前看到的,也不太确定真假。

  陈隽永伸手松了松勒得他呼吸不畅的领带,眼光也从陆鸣宇的脸上移开,看向窗外,仿佛对着这张脸已经看不下去了。

  “你知道吸毒意味着什么吗?多少人因为这个东西家破人亡,多少缉毒战士因此而牺牲,你做人最基本的原则都丢了,我对你很失望,陆鸣宇。我对你的容忍度很高,但除了这个。”陈隽永垂眼,不带一丝温情的目光再次落到陆鸣宇气色极差的脸上。

  陆鸣宇没说话,他牢牢盯着陈隽永蠕动的嘴巴,两腮绷得很紧,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变得更红了,好像紧接着马上就要淌出血来。

  陆鸣宇这幅左耳进右耳出的叛逆样真叫陈隽永看不下去了,他吸着气抬头,转身便走。

  床上的木头人却在这时突然攥住陈隽永的手腕。

  这只手微微发着抖,像是用尽了力气,不过实际也没多大,陈隽永只要稍一使力就能挣脱。

  只不过陈隽永没有那么做。

  他侧过身,嗓音冷然,“放手。”

  “不放。”陆鸣宇终于出声,他一眨不眨的仰头看着陈隽永,甚至倔强的将手下滑,和陈隽永十指相扣。

  陈隽永蹙眉,手上加了挣脱的力道,无论怎么说现在都不该是纵容的时候。

  陆鸣宇却因为这挣扎而慌了神,“你不心疼我了吗?”他的嗓音带上哭腔,毫不矜持的撒着可恶的娇,眼泪跟着簌簌落下来,滴在床单上,如同两串断了线的珍珠。

  现在的陆鸣宇面对陈隽永,已经不知道矜持为何物了,眼泪说来就来。看着无数次产生幻觉的人就站在自己眼前,脑子里只有“留住这个人”这一个想法,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这么需要一个人过。

  陆鸣宇呜咽一声,跪坐在床上,把陈隽永的手拉到跟前,额头抵在陈隽永的手臂上,如同一只受伤需要安慰的小兽。

  “我没有吸毒,我有底线,我没想让你失望…”陆鸣宇一边呜咽一边解释着。

  说完又突然情绪彻底失控的大哭起来,口中断断续续说着什么听不太清,只大概能明白在埋怨陈隽永,埋怨陈隽永逼他,埋怨这段时间过的艰难,埋怨他之前的努力差点功亏一篑,差一点他就要变成背叛他妈的叛徒。

  陈隽永安静听着,这时候无论如何也冷不下脸了。他拥抱住情绪失控的陆鸣宇,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如同一座稳重的大山让陆鸣宇依靠着。

  耳边充斥陆鸣宇不经压抑的哭声,脑中已一片空白,只剩悲伤的浪潮拍打神经。

  很快陆鸣宇睡着了,脑袋重重的搭在陈隽永的肩头,呼吸绵长而沉重。他身上散发的疲惫将他淹没,陷入睡眠时看着像是溺了水的人,深陷在睡潮里,沉到了捞也捞不到的地方。

  陈隽永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他轻轻放到床上躺好,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离开卧间。

  他不是一个多高尚的人,但他骨子里的正直是大爸带给他的,一种来自军人的正直。

  让他知道了某些非法交易,就算这件事情和陆鸣宇没有关系,他也一定不会置之不理。本不想动用特权,但陆鸣宇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这个小孩太能惹祸,而且一头热的往荆棘丛里钻,想置之不理都不行。

  这个晚上,对有关当局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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