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踩到宫尚角的脚了!
宫远徵杵在旁边说风凉话,欠揍得紧。
我这次踩到他哥的脚,竟然没触发他太大的反应,真稀奇。
他们兄弟俩没追究我这件事。
但反正这顿饭我吃不下去了。
上官浅做菜花了那么多心思,少了我这个胃口好的客人,他们仨只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菜肴。
浪费,太浪费了。
气饱了都,饭后和宫远徵一起回徵宫。
月明星稀,深夜的旧尘山谷安静异常。
道路两侧竹林的投影形如鬼魅,宫门虽豪华宏伟,但冷清又阴寒,一个人走的话,总怕草丛里会跳出一个黑衣蒙面的刺客来偷袭。
幸好有宫远徵和他的小铃铛陪我。
走在他身侧,是最热闹的。
闲聊之时,我无意间透露了宫门的夜里好安静。
他问我,药神谷的夜晚是怎么样的。
江澄景药神谷不像旧尘山谷,那里没有毒障,无论男女老少,每一个人健康强壮。
江澄景夏天,我们的药田和茉莉花丛里会有很多萤火虫,入夜的时候,它们就像天上的星子。
我知道他没出去过,所以想多给他形容形容外面的世界。
他听得很认真,我越讲越起劲。

后来说到有空我要带他去药神谷的事情,他显然有些期待,唇角带着笑意。
宫远徵那就约定好了,不许反悔。
宫远徵我要看你的药房,还要抓萤火虫。
江澄景当然喽。等你行冠礼后我就带你去。
我一一承诺了他的请求。
从角宫到徵宫的这条路,说远不远。
天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一件温暖的貂毛披风从天而降。
我拿着披风抬起头,宫远徵穿着黑色单衣愈走愈快。
宫远徵披风赏你。
丢下这句话后,人都要离开我的视野了。
我朝着他的背影大声询问。
江澄景你走那么快干嘛?
宫远徵冻死了。
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但又是那么好笑。
我穿上披风,摸了摸肩侧厚实的貂毛,笑出声。
他干嘛这么变扭啊。
……
我俩一前一后进了徵宫,我回去后直奔我的小破屋。
我给那破屋题了个牌匾,叫“毒王宫”。
不久后这事被宫远徵知道了,他不服,说一山不容二虎,徵宫的毒王只能是他一个。
他不服那能怎么办呢?半夜来撬我牌匾吗?
哎……
他还真这么干了。
我站在门口前,望着自己那块“缺斤少两”的牌匾,唉声叹气。
那块牌匾我打了二十颗钉子,他一时间拿它没办法,于是出了一个阴险毒辣的主意。
那就是把“毒”字的上半部分用铁板给刮磨掉,“毒”字变成了“母”。
我的毒王宫变成了母王宫。
宫远徵说,徵宫里容不下毒王宫,但是可以容下母王宫。
我才懒得找他算账,真是幼稚死了。
……这寄人篱下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等出云重莲开花,我要到了种子,我就远走高飞去。
……
我正打算和衣而睡,浑厚的钟声穿透了夜色击入耳畔。是哨岗的警报声。
猛然睁开眼,有人在敲我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