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给闫好卿辅导功课后,我安稳地度过了一个多星期。
再次遇到他是在大学门口的小吃街,我和几个舍友在一起。
在与他对视的那个瞬间,我如坠冰窟。
手中一个章鱼小丸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闫好卿走了过来,挂着他招牌的笑容。
可阳光后却是不为人知的阴暗。
“姐姐。”
他叫住要拉着舍友逃离的我。
我装作没听见。
“明枝。”
他又直白地叫我的名字。
舍友回头,然后扯扯我的衣袖提醒道:“枝枝,后面个人在叫你呢。”
不!
他不算人!
可是在停住的那几秒,闫好卿快走几步,站定到我面前,眼尾红红的。
“你为什么不告而别?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
他就像是一个被辜负感情的纯情少年,而我就是那个负心人。
明明不是这样的!
是他……
是他……
我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惊恐的尖叫,身体却是僵硬地无法动弹。
几个舍友尴尬地看着我们:“那,那枝枝,我们先回去啦?你们两个好好谈一下吧。”
她们又一脸打趣地跟我告别。
我颤抖着想要开口挽留她们,被他握住的手腕又传来钻骨的疼痛。
闫好卿在我耳边低语。
“跟她们告别啊,枝枝,咱们要有礼貌。”
我还是没什么反应,这时候连痛都是麻木的。
一阵痒意从敏感的手心扎到心里。
是闫好卿的指尖。
我回了神,深吸一口气,道:“那好,你们先回去吧。”
闫好卿搂着我,在行人眼里,这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粘女朋友。
可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他也从来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
打开车门,我被他一个用力推进去,摔到后座上。
然后,闫好卿也欺身而上,没有留给我一丝一毫可以喘息的空间。
瞬间犀利的目光和寂静的气氛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尝试推了推他。
“热,你能不能起来,我热。”
闫好卿抓住我的手,不让我用力,也不让我缩回。
“我很生气。”
“……”
“当我听到你和母亲说你不打算再来给我辅导功课的时候,我真想把你抓过来,好好发泄一下自己的怒气。”
我识趣地不吱声。
但是闫好卿好像更生气了,一只手控制住我,一只手携住我的下巴,微微用力。
他低吼:“说话啊,明枝,你说话啊!”
我应该说什么?
他又希望我说什么?
我不知道。
闫好卿不说话了,周遭又恢复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闫好卿缓缓起身,从我身上移开,松开对我的掌控。
他长叹一口气。
“你知道吗?我爱极了你这隐忍委屈的模样,也恨极了你遇到事就一言不发的懦弱,明枝,你叫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的动作变得宛若两人的轻柔,像片羽毛一样只是扫过我的面颊。
终于妥协道:“那就一直这样沉默下去吧。”
闫好卿将我带到了一处陌生的别墅。
到了地方,我被他用压倒性的力量将我拦腰抱起。
一开始,我还会挣扎着要下去。
但是失重感和眩晕感又让我害怕地死死抓住他的衣服,不让自己掉下去。
闫好卿得意地冷哼一声,似乎是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进了卧室,他又粗暴地将我扔到地上。
好在有厚厚软软的地毯,心里的惊慌多于身体的疼痛。
闫好卿打开灯,明晃晃的光线让我难受地眯着眼。
恍惚间,我看到他蹲下身来,将从包里找到的几张纸潇洒地扔到我的面前。
面前的人嘲弄道:“作为家教老师,你居然一点也不关心你学生的成绩,明枝老师,你真是个一点责任心也没有的女人啊。”
我定神看了看。
原来那几张纸是他的试卷,每一科的分数都是出奇的高,但是又在人的意料之内。
但他绝不是在跟我炫耀成绩。
我只能艰难道:“恭,恭喜。”
“那还是要感谢明枝老师教得好。”
闫好卿温和的语调泛着一丝冷意。
“你不打算仔细看看吗?”他又问道。
见我鸵鸟一般不敢抬头,他就扯着我的头发,举着试卷怼到我眼前,强迫我看。
“仔细看看,帮我分析分析?”
“嘶——”
我痛叫了一声,闫好卿随即撤了些力道。
他仿佛无奈极了:“你怎么这么脆弱?这就疼了?我还没怎么用力。”
我开始止不住的流泪。
太可怕了。
他简直是太可怕了。
“别哭了,”闫好卿为我抹掉泪水,虚情假意地安慰道:“不想看就不看了呗。”
他把试卷随意往旁边一扔。
“你的反应我很满意。”
他以一种夸赞的口吻道:“我喜欢看你为我哭,因我而有情绪波动,这样总比什么表情都没有要好。”
他漆黑的眼瞳在将我所有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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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羞涩,她的痛苦,她的委屈……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
圆圆的大眼睛很漂亮,露出惊恐的神情,流下晶莹的眼泪时尤甚。
那凸出的肩胛骨消瘦又极具破碎美感,不由自主地一抖一抖时尤甚。
小巧的脚趾玲珑可爱,像一颗颗糖果一样,如果是,他猜想应该是草莓味的,红润诱人,微微蜷缩时尤甚。
她简直是太纯洁美好了。
闫好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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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终究还是被我那几滴临近崩溃的眼泪唤醒了几分良知。
闫好卿将我抱上床。
我太累了,不去计较他趁机亲了我好几下。
“你好香。”
他伏在我的脖颈间,像一只乱嗅的大狗。
“明枝老师……”
我似乎在逐渐沉沦的意志在听到这个称呼时又在逐渐回笼。
一偏头,看到闫好卿在恶劣地笑。
“是不是这样叫你,你会更有感觉?”
胡说!
我说不过他,可他一直在我耳旁,不断喃喃着。
“明枝,明枝老师,我的明枝……”
我依然在流泪。
闫好卿好像也很痛苦。
“你教教我吧,明枝,你不是我的老师吗?你教我怎么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接近你,教我怎么才能不时时刻刻想着你念着你,教我怎么才能接受你的不告而别,教我怎么度过触摸不到你温度的日子。”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他也并没有要听我回答的意思。
不过是在一厢情愿地悲痛。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你还是如此冷淡?难道在你的眼里,我的喜欢就这么一文不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