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探查了整个天坑地缝,发现了人头煞的真相。
原来是南胤人在培养业火痋,他们从石壁上将业火痋的炼制方法拓印下来,却因为壁画不全,只能一次次实验,十年前消失在石寿村的武林人士就是他们引来的实验品。
业火痋分母痋与子痋,掌握了母痋便可以控制子痋进入宿体,从而控制宿体。
南胤人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复国。
李莲花拿着图纸,心情沉重,没注意到旁边的谢岚君眼神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除此之外笛飞声还在石壁上发现了一截断剑。
“这是……”
“黄泉剑,黄泉府主的剑。”
笛飞声本想将断剑递给李莲花,但见他还抱着孩子,又收回手。
方多病丧气道:“难不成黄泉府主也中了人头煞?或是死在了客栈?”
“应该没有。”
李莲花就着笛飞声的手观察了一下剑身的断裂处:“我刚刚看了一圈,并没有在那群怪人里发现黄泉府主。而且,黄泉府主有一招金蝉脱壳的剑法,以折剑换生机,想必是逃走了。”
方多病松了口气。
陆剑池没有找到解人头煞的办法,有些泄气。
他复而想起这些怪人畏光,有些奇怪:“为何金兄不惧日光?”
李莲花想了想:“许是金兄所中的人头煞与十年前的不太一样。”
从石长老口中也没有问出来有用的消息,陆剑池虽然有些失望,却并没有放弃。
“我相信,只要踏遍天涯海角,就一定能找到救金兄的办法。”
李莲花递给他一个面具:“若有需要,将这个面具交给临仙楼的掌柜,或可助陆兄一臂之力。”
陆剑池连忙推辞,临仙楼这个人情太大了。
李莲花使了巧劲将面具塞在他手里:“陆兄有所不知,这面具是一位神医赠予我的,她对疑难杂症有些兴趣,或许对金兄的情况有所帮助呢?”
这话说到陆剑池心坎上了,他顿时犹豫起来。
李莲花其实还有别的打算,他需要一个和摄政长公主毫不相关的人来传递消息,临仙楼是谢岚君的产业,通过陆剑池,青枫一定能找到石寿村,从而发现这里的南胤之事。
最后陆剑池收下面具,对李莲花郑重抱拳:“我陆剑池欠李兄一个人情,往后李兄若是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不违背道义,我老陆必万死以赴!”
李莲花笑着摆手:“陆兄言重了,这人情放我手中也无甚大用,若是能帮得上陆兄也算美事一桩,届时陆兄若要谢也该谢那位神医。”
陆剑池笑笑没有反驳,只是心中暗暗记下李莲花的恩情。
他打算带着金有道出发寻医,临走时问起囡囡。
“这小女孩是我在山林里捡到的,原想将她送到衙门,没想到中间出了这么多事。”
陆剑池看着李莲花怀里熟睡的小女孩,面露迟疑。
倒不是他不想管,只是现在看谢岚君和李莲花的样子更想接手这个小女孩。
“交给我们吧,等我们下山后,把囡囡送到衙门,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家人。”
李莲花被谢岚君扯了扯袖子,会意道。
陆剑池自是信得过李莲花几人。
“那么诸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谢岚君学着李莲花的动作抱了抱拳。
等陆剑池带着金有道离开,他们把石长老几人关进另一间牢房,继续在洞穴里搜寻有用的信息。
谢岚君抱着囡囡,坐在石阶上看着三人忙活。
囡囡醒过来之后,她们就大眼瞪小眼。
谢岚君想了想,觉得自己比她大,应该主动开口。
于是她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囡囡抓着她的胳膊坐直,奶声奶气:“我叫赵子衿,今年四岁了。”
谢岚君点点头,继续问:“你爹娘叫什么?知道家在哪里吗?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囡囡一下子就蔫吧了,圆圆的杏仁眼一下子蓄满眼泪。
“囡囡想娘亲了……囡囡想回家……可是囡囡不知道在哪……”
谢岚君手忙脚乱地哄娃。
——太为难人了,她现在也才十来岁的心智呢。
“好好好,姐姐带囡囡去找娘亲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
李莲花从里面的密室走出来时,清晰地看见谢岚君眼里瞬间亮起的光。
他从她脸上看见五个字——你终于来了。
哄娃这件事显然还是李莲花更拿手,跟出来的方多病和笛飞声面面相觑,看着和谐的“一家三口”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扰。
李莲花从囡囡嘴里问出了她娘亲的名字——温窈。
谢岚君只觉得眼皮子一跳。
——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个温窈吧?这样算起来,阿窈的未婚夫确实姓赵来着。
——苍天,她到底丢了多少记忆,阿窈的女儿都四岁了?也不对,万一不是阿窈呢……
这边谢岚君又和囡囡开始大眼瞪小眼,这一回她纠结不已,连囡囡都看出来她的欲言又止。
另一边,李莲花将密室里的东西展示在石长老面前,一一道出真相。
石长老似是有恃无恐:“猜到了真相又如何?我已经通知了我的主人,他马上就会带着金鸳盟的人来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哈哈哈哈哈!”
金鸳盟,南胤。
笛飞声越想越头疼,无心槐再次发作。
李莲花和方多病从密室的图纸里找到了解开无心槐的办法。
“用无心槐养大的水蛭,从太渊穴吸出无心槐……你们既然会用无心槐,想必一定养了这种水蛭在身边,说!这种水蛭在哪!”
方多病的尔雅剑一半出鞘,石长老有些害怕却不肯说。
李莲花冰冷的目光从石长老脸上划过:“不用你说,我也能找到。”
方多病跟着李莲花,扶着笛飞声在石阶上坐下。
“借你的血一用。”
笛飞声也不问为什么,拔出刀毫不犹豫地往手掌上一划,递给李莲花。
“这里竟然有水源。”
方多病先前没有注意到。
他看了眼石阶上,满额细汗的笛飞声,心中有些忧虑:“他若是恢复了记忆……”
李莲花把沾了血的刀放在水池边,半晌才开口:“我信他,殿下也信他,你自己也愿意信他,不是吗?”
方多病哑然,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确实对笛飞声有些改观。
可那是失忆的阿飞,不是吗?
李莲花看着水蛭慢慢爬上刀身,拎起来往回走:“无论有没有失忆,笛飞声就是笛飞声。”
“摄政长公主,不会真的放任一个威胁壮大,不是吗?”
谢岚君信任笛飞声,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