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舒滦在去找左禁的路上遇到了左忆鸿，小孩拿着一盘糖边走边吃，看到左舒滦便跑，左舒滦轻笑一声，道：“小心些，别摔了，不收你的。”
“嘿嘿，哥哥。”听到左舒滦的保证，左忆鸿又一个转身跑了过来，将手中的糖递给左舒滦一块：“段哥哥给买的，新出的，你尝尝。”
左舒滦依言尝了一颗，不腻，跟那些甜的发腻的比起来确实不一样。
“看到你大哥哥了吗？”左舒滦又问左忆鸿。
“大哥哥好像跟段哥哥在桃林旁下棋。”左忆鸿道。
“好，你去玩吧，哥哥去找你大哥哥。”左舒滦含笑摸了摸小孩的头。
“好嘞。”得到特赦，左忆鸿应了一声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小公子好像活泼了很多。”一直在身后默默看着的黑翼说道。
“嗯，多亏了你们的陪伴。”左舒滦说，他太忙了，只能抽出时间陪陪他，如果没有他们这些人，忆鸿现在指不定是什么样呢。
对于左舒滦的话，黑翼也不推脱：“小公子惹人喜欢，属下们不自觉的都想多陪陪他。”
左舒滦观察着黑翼的神态，见他没有再露出伤感，心中松了口气，这些年他们嘴上虽然没说，但他知道，那个死去的孩子一直是他们的痛。
到桃林的时候，见左禁跟段焓之下的正起劲，左舒滦没有出声打扰，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默默观棋。
“我赢了。”段焓之道。
“嗯，我输得心服口服。”左禁说完便看向盯着棋盘皱眉的左舒滦，问：“舒滦，在看什么？”
“我在想你是从哪一步开始进入绝境的。”左舒滦道。
“从第二步。”段焓之看着左舒滦来了一句。
第二步吗？左舒滦下棋的欲望被勾了起来，和左禁换了个座位，道：“我想和你下一局。”
“我输了答应你一件事，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段焓之道。
“成交。”左舒滦毫不犹豫地回答。
第一局：平局。
第二局：平局。
第三局：左舒滦胜。
“可惜了，就错了一步。”段焓之颇有些遗憾，又想起开局前立下的约定：“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
左舒滦指了指段焓之腰间戴着的玉佩：“我想借你那块玉佩三年。”
听到左舒滦的要求，段焓之毫不犹豫地解下来递给他，疑惑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你这玉佩含药性，能压制忆鸿身上的毒。”左舒滦也没有隐瞒，直接将左忆鸿中毒的事告诉了段焓之。
“是缺少哪味药材吗？”段焓之眉头轻皱。
“不是，忆鸿年纪太小，前些年身体亏空的又太厉害，承受不了药性，按现在的情况来看，解毒最起码得到十岁。”左舒滦解释。
“大哥，明天就是元旦了，可还有什么想买的？”想到左禁喜静，左舒滦特意问道。
“我听闻山下镇子上来了一位画师，稍后下山一趟，想去见见。”听到左舒滦的问题，左禁想了一下回答道。
“我让黑翼跟你一起去吧？”左舒滦实在不放心左禁的身体，但又不想搅了他的兴。
知道自家弟弟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左禁也没有推了他的好意：“好，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回来带给你。”
“有，你回来的时候看看街上有没有卖叶子花的，买几棵回来。”想到前几日回来的时候，去桃林的路上看到本来应该整整齐齐的叶子花少了几棵，左舒滦随口说。
“嗯。”左禁应了一声。
左禁走后，左舒滦又和段焓之坐了一会儿，就被匆匆而来的黄翎打破了宁静。
“公子。”黄翎恭恭敬敬地将信递到左舒滦面前。
左舒滦接过，当着段焓之的面看完，道：“年后，你给隙光里阎毒堂传信，左家长辈一个不留，小辈除了尚在襁褓中的，其余的……杀了吧，仔细点，特别是乳母之类贴身伺候的最是不能留。”
“是。”黄翎接到命令，语气里莫名有些兴奋。
注意到段焓之欲言又止的样子，左舒滦问道：“可是觉得我残忍？”杀了你拼命保住的国人。
听到左舒滦的问话，段焓之就知道这人是误会了，连忙解释：“没有，只是觉得你的手上不该沾染他们的血。”
“我手上的人命太多了，多他们一个无所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段焓之注意到左舒滦一贯挂着笑意的脸上多了几分讽刺。
画虎和天蓝走到左舒滦的跟前，行礼道：“主子。”
“散了？”左舒滦明知故问。
天蓝在左舒滦的面前跪下，神情沮丧：“主子恕罪。”
画虎也相继跪下：“主子恕罪。”
“行了，天蓝你先下去吧，画虎留下。”左舒滦没有打算罚他们，毕竟没有给丁血和如堂造成麻烦。
“是。”
天蓝走后，左舒滦示意画虎起身：“画虎，息竹山右侧那处没有住人的竹舍便留给你了。”左舒滦没有问他是不是确定了要换搭档，因为他觉得决定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结果好坏都得认。
“谢主子。”
——
除夕
左舒滦拎着一坛酒往竹舍后方的一片山走去，入了石榴林，敲响了林中屋的门：“进”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左舒滦才推门而入，将提着的酒放在桌子上，才对着坐在屋子里头发花白的老者行礼。
“师父。”
“诶，坐下来陪师父喝几盅，讲讲今年发生的事。”老者看着左舒滦和蔼地说。
“好。”左舒滦依言坐下，没有喝酒，只是不停地给老者续杯。
“是发生什么事了吧。”老者道。
左舒滦点头，声音闷闷的：“姑姑在这年去世了，沈河和那个老道也死了。”三言两语，说完了左舒滦这一年做的事。
老者叹了口气，道：“安安那丫头到底没能活下来。”
“逝者已矣，别再为他们的事难过了。”老者又道。
“嗯。”左舒滦应了一声，又为老者续了一杯酒。
“大仇得报，接下来你想去哪？”知道左舒滦喜欢四处游玩，老者故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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