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段焓之一行人告辞离开,左舒滦将人送到城门。
临走时,段焓之抓住左舒滦的手,恳求:“舒滦,下次再次遇到,和我试试,好不好?”
左舒滦沉思了一会儿,道:“好。”
除夕时的那盏灯唤醒了他的记忆,姑姑曾对他说过
‘不要执着于过去,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太好了。”
左舒滦看着眼前满目喜悦的段焓之笑了笑:“将军快些离去在天黑前应当会赶到驿站。”
“好。”段焓之有些不舍地翻身上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左舒滦不知答应这人是对是错,但姑姑说的对,都是要向前看的,试试也没事。
——
秋川最后还是没有将萧越封后,并不是因为朝臣不同意,而是他反应过来觉得不合适。
于是他与段焓之说的那些朝臣商量了一番,最后一致觉得王君最合适。
“要不便封王君吧?”丞相道。
“也行。”秋川应下,王君,也就是皇后。但又不同于皇后,后宫不得干政,但王君可以,王君与皇帝享有的权利不分上下。
他为帝,后位既不能空着,那么便只能是萧越。
册封之事定下,众臣便一一提出告退,秋川也没强留。
回到寝殿,见萧越站在窗口呆呆的望着窗外,秋川凑过去,手揽着他的腰,脑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阿越,在做什么?”
萧越推了推他的头,摇了摇头:“没什么。”
秋川:“不想说?”
萧越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了下头。
“不信我?”秋川看出了他的顾虑,拉着他来到御书房,将玉玺放在他手中:“阿越,你我是一家人,是要相伴一生的,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萧越垂下眸子,低头看着秋川覆在他手上的手:“左家的案子,我不想再让你查下去。”
“你可不可以交给其他人查?”虽然知道继续查下去也不会查到什么,但萧越就是不想自己与左舒滦站到对立面,哪怕只是形式上也不想。
“我当是什么事呢。就这事也值得你烦闷?”秋川哭笑不得的揉了揉萧越的头发:“行,不查。我把它交给沈河的余党。”
“按理说,左舒滦也是皇商左家的人,左家被灭了满门你怎么反倒不想让我给他们平冤?”秋川有些疑惑,左家的案子他也是刚到他手边,还没开始过目。
“舒滦早已脱离左家,这些事我慢慢给你讲。”萧越拉住秋川的手坐到里碳火近一些的地方,开始讲述他与左舒滦住在雪山时了解到的事,以及一些左家的陈年旧事。
秋川:“所以这左家是左舒滦自己屠的?”
萧越点了下头:“左家这些年犯下的罪舒滦早已将证据送给我,只是我不想当来查他的人。”
“没事,我将这事交给余党来办,他们能查到什么就是什么,他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吧?”若是留下什么证据他就再去善个后。
“没有,舒滦的手下做事一向干净。”
“嗯?这是什么?”秋川接过萧越塞给他的东西,水滴状,晶莹剔透,还挺好看,难不成是定情信物?
萧越解释:“这是点水令,舒滦送给我的。”
秋川目露惊讶,连忙拉住萧越的手,将点水令放在他手心:“这东西你留着。”这可是保命牌啊,比他的免死金牌还好用。
萧越拿着点水令对着火光晃了晃,又递给秋川:“这一个使用权限只有一次,我也用不着,你正是需要的时候,拿着吧。”
“再说,你在我身边死士都里三层外三层的放了那么多,有多大的危险能威胁到我。”想起秋川夺位最激烈的时候,怕他有危险里三层外三层的给他加死士,萧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好。”秋川也不再坚持,将令牌收下,收在御书房的暗格里。
见人将东西收好,萧越揉着有些酸涩的眼睛,拉住秋川的手:“有点困了。”
秋川露出一抹笑意:“好,我们去睡觉。”
——
“忆鸿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把左忆鸿堆好的雪人推倒的宫子乐怂怂地说。
左忆鸿:“哼。”
宫子乐:“我再给你堆一个?”
左忆鸿:“。”
宫子乐:“请你吃糖?”
左忆鸿:“。”
宫子乐:“再加一份糕点。”
左忆鸿眉开眼笑,一边将宫子乐掏出的东西往兜里装,一边说话:“子乐哥哥多见外啊,一个雪人,坏了就坏了呗。”
在远处看着两人耍宝的左舒滦与宫言都眼含笑意。
宫言:“当时子乐将你说的那么好,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阴谋。”
左舒滦:“现在呢?”
宫言沉思了一会儿:“你确实很好。”良师益友一词很适合左舒滦。
“当时子乐若是不帮你策反我,你还会对他很好吗?”这个问题宫言想很久了,如果当时宫子乐被他带回去没有帮他,他们还会成为这般要好的朋友吗?
左舒滦回忆了一下,道:“救下子乐是情势所趋,子乐做我的说客是意外之喜。”
宫言:“我明白了,是我浅薄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宫言明白左舒滦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知结果,就是想让那个人自己说出来。
“你们两个长时间不回去真的没问题吗?”跳过话题,左舒滦没有查罗越都的事,见他们两人跟没事人似的整天待在他这里有些疑惑。
“没事,来的时候已经安排妥当了。”宫言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罗越都被推锅的几个肱骨之臣:“……”
‘咕咕’听到叫声,左舒滦抬头看去,一个小白鸽扇着翅膀落在左舒滦伸出的手臂上。
左舒滦解下白鸽腿上的信,看完便带着白翅与黑翼回了书房。
“渠梁国与南中朝开战,欲夺回烟州,但烟州有一座城,起了瘟疫,危及到了我们在那里的人。”
“你传信给丁血的杀手,让他们带着凉月阁的人与药材过去医治,我和白翅先过去。”
黑翼:“是,公子。”
左舒滦走到宫子乐身边,递给他一盏茶:“子乐,我想与你商量件事。”
“嗯?”宫子乐接过茶,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左舒滦将接到的信递给宫子乐:“我得去烟州一趟,这段时间,我想托你照顾着点忆鸿。”
烟州之行,是瘟疫,不是战争,瘟疫防不胜防,再三思索,左舒滦还是决定将左忆鸿留在息竹山。
“可以是可以,但忆鸿那边得你自己去说。”宫子乐理解左舒滦的想法,也赞同左舒滦的决定,就是怕左忆鸿知道后哭起来。不哭的孩子一旦哭起来可是很不好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