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女孩子仅是茫然出神了短短几秒,就在缩脑袋的同时,猛地发力狠狠地推开他。
胡枫有些愕然地被半推倒在床上,他陷入到散发着馨香的被褥,被可爱的玩偶包围,所能触碰到的一切都是又软又香的,所能看见的一切有着让他感到脑袋发昏得更为厉害的凌乱感。
女孩子学校每日都要穿的正装校服挂在衣架上,刺绣着校徽的白衬衣,与半身裙同色系的藏青色领结歪歪斜斜地坠在领口。衣帽架旁是一面落地镜,是浅浅的薄荷色边框,镜面擦拭得很干净,镜子前是一块黑白的卡通地毯,侧边放着一只竹编的篮子,里面都是一掌大小的玩偶……
房间各处都是浓厚的青春气息,让他感觉干净纯洁到眩晕的,还有紧贴着椅背而坐的念姝。
长长的黑发,洁净的脸,宽松的居家裙,她纤细而脆弱,宛如被雨水打湿过的芍药花。
胡枫有点狼狈地撇开眼,将自己从床上撑起来,而她微红着眼眶,睁大眼睛瞪了他一会,像是突然反应过来那般一下子站起来,用气急败坏到发抖的声线指控着他,却有点软弱地垂下眼去。
“你……你简直太过分了!我要跟大哥说……”羞愤交加下,女孩子慌慌张张地就想找能给她撑腰的人告状,而找的熙旺基本只会无条件地向着她。
胡枫没怎么听清她后面一串咕咕哝哝的话,些微失神地盯着她脚踝上淡淡的红痕,那像是被紧口的袜子箍出来的痕迹,但好像又不太像,倒像是被什么硌到,或是……握过?
念姝以为他默不作声,是因为他对先前所为感到尴尬或是意识到自己的过分,所以她稍稍轻松了一些,走到他身前弯腰捡床铺上的枪:“竟然还开这样的玩笑,你是真不怕……”
她话还未说完,胡枫在她指尖即将碰到枪身瞬间,抢先一步将枪捞起,人也恢复到平日里带着点散漫的可靠模样,有了点年长哥哥的样子。
“逗你的,只是仿真枪。”他露出一个惯常的、带着点安抚意味的笑,拉着她在身边坐下,像猫一样斜着身就靠过去,不经意地问,“脚上怎么了,是磕到了?”
念姝呆滞着,在仿真枪和叭叭着说些什么的胡枫之间来回看了几眼,怒火中烧下她脸上的神情变得很冷淡,完全听不进他的话,听到了也不想再回答他。
臭猫,坏猫。
她很平静地在心里骂了他几句,然后很平静地握住他手里的仿真枪,调转方向,很平静地将枪口抵住他张合不停,开始说着好话哄她的嘴。
胡枫惊讶到呆住,他感受到枪口压在他唇上,而念姝看着他,纤细的指头很大胆地在施力用枪口戳他的唇瓣,像是在威胁,若是他再说一句话,她就要把枪塞进他嘴里。
“小妹啊……”他试着发出模糊的音节,但枪口如他想的那样立刻加重了力道,迫使他彻底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