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岭仿佛也能看出她内心在纠结些什么,他张了张口,想说自己只是想要保护她而已,但能预想到,他一旦这么说,高傲的她又会自觉受辱地说出些什么捅人心窝子的话来。
暖融融的温黄烛光下,兜帽下的她黑发散乱,并不像当初他见到她时那般精心打理、似有光华流转的模样,有几缕发丝黏在她雪白的脸庞上,衬得那张脸愈发楚楚可怜。
短暂沉默的司徒岭开口说:“我听闻你有许多法器。”
念姝略带茫然地抬眸看了他一会,不明白他为何话锋一转会说起这事情。
司徒岭笑了一下,伸出手说道:“你知道的,我没有灵脉,所以以前才会被欺辱成那样。”
他还是个身形看上去有些单薄的少年,手腕的骨骼并不粗壮,且他的皮肤白皙,在暖黄的光线下淡青的脉络像是花卉的茎叶,最显眼的还是上头或浅或深的伤疤。
他叹了口气:“司判堂司判的位置其实也不好坐,每日有处理不完的没用公文不说,我底下也有些人看不上我这个没什么实力的司判……所以,说是我想要帮助你做些事情,其实我更需要你的帮助。”
司徒岭的声音很轻,还有些发哑,带着种很刻意的示弱,目光且紧紧锁在她的脸上,注意着她一些细微的神情变化。
比起之前以炽热到不可思议地步的情感相逼,这样以利益出发的说法确实让念姝更能接受些,拧着的心神也稍稍松了些。
“或许你的法器中,会有些威力不小的,能让我不再这般手无寸铁?”
念姝自己也不太清楚所携带的法器有些有何用处,不然也不会在勋名那儿一件又一件的试着用。
“你帮我,我也能更好地帮你。”
他的眼神仍是让念姝有所警惕,那种混合着病态的渴求和执着怎么看都觉得危险,不过,用那些对她来讲不是很必要的法器来交换一个安全的栖身之所,她还可以安安心心地为以后做些打算……司徒岭的话就像是裹着糖霜的毒药,明知道他或许也是不怀好意,但她仍是动摇了。
“你得清楚,我很讨厌你。”
他点点头,说了句:“我知道的。”
仰着头的念姝刚要说话就噎了噎,再开口时便有些磕绊:“你说的话倒是也有几分道理,而且我们所面临的问题也有几分相似……我可以不计前嫌地允许你成为我的同谋,但你必须得要听我的话。”
“可以,当然可以。”
念姝的眼中仍是防备多疑,进一步要求道:“你得立下誓言。”
“好。”
他毫不犹豫以性命作保立誓的样子让念姝欲言又止,又咬着唇的偏过眼去,她不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看着无用软弱,但极为贪婪,一旦有所得,便会得寸进尺的,想要得到的更多。
更让念姝感到不适的是他十分了解她的喜好,这种熟悉的程度换做是以前天天跟在她后头的言笑那没什么问题,换做是没什么往来的司徒岭,那这种熟悉就让她忍不住有些紧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