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季：无限走廊（完）

控制室的灯光忽明忽暗，警报声刺耳欲聋。灵蝶和卡米尔站在那个巨大的红色按钮前，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回荡在狭窄的空间里：

系统【系统终止程序已激活。执行条件：一名参与者留下作为锚点。选择时限：60秒。】

灵蝶"锚点？"

我的声音发颤。

灵蝶"这是什么意思？"

卡米尔的面色比任何时候都要苍白。

卡米尔"意思是...留下的人将永远困在系统中，维持它的基本运转。"

卡米尔"一定还有其他方法..."

他猛地转向控制台。

我注视着倒计时——55秒、54秒、53秒——每个跳动的数字都像重锤敲在我心上。我看向卡米尔紧绷的侧脸，他正疯狂地搜索着控制台上的每个按钮，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灵蝶"卡米尔。"

我轻声唤道，声音出奇地平静。

灵蝶"你知道没有其他办法了。"

卡米尔的手顿住了。他转过头，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蓝眼睛此刻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情绪。

卡米尔"不，一定还有——"

灵蝶"我们验证过所有规则了。"

我微笑起来，眼眶发热。

灵蝶"钥匙带我们来到这里，银钥匙激活了终止程序。这就是终点。"

倒计时降至40秒。控制室开始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远处传来系统崩溃的轰鸣声，如同巨兽垂死的哀嚎。

卡米尔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痛。

卡米尔"听我说，我们可以一起找出口，不需要按下那个按钮——"

灵蝶"然后让系统继续吞噬更多人吗？"

我轻轻覆上他的手。

灵蝶"那些成为怪物一部分的参与者...那个小女孩...我们看到了他们的痛苦。"

卡米尔的手在发抖。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失控的样子，仿佛他精心构筑的理性堡垒正在崩塌。

卡米尔"让我来当锚点。"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我摇头，眼泪终于滑落。

灵蝶"你知道为什么必须是我。"

我指向控制台屏幕上闪烁的一行小字——【锚点适配度：灵蝶98.7%，卡米尔23.5%】。

灵蝶"系统早就选好了。"

我苦笑。

灵蝶"从一开始就是。"

计时30秒。卡米尔的手从我肩上滑落，攥成拳头垂在身侧。他低着头，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

卡米尔"这不公平。"

我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他。卡米尔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以几乎要勒断我骨头的力度回抱。隔着衣料，我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心跳。

灵蝶"帮我告诉大家，"

我在卡米尔耳边轻声说。

灵蝶"我从未后悔遇见他们每一个人。"

倒计时15秒，我挣脱怀抱，在卡米尔来得及阻止前冲向红色按钮。我的手指悬在按钮上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卡米尔站在原地，脸上是我此生见过最破碎的表情。他向我伸出手，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